赵虎僵在原地，手死死攥着筐沿，指节发白。江么没看他，只是慢悠悠把墨镜往上推了半寸，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偷的就偷的呗。”江么说，“我又没让你当圣人。”
赵虎一愣。
“三斤二两，超了二两。”江么从布袋里掏出秤砣晃了晃，“系统认重量，不认来路。你要是真脸皮厚到敢拿城主府的东西来交差，说明你也快入门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竹筐一脚踢翻。“废铁留下，人走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三斤，这次别挑人家花园里的。”
赵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谢江哥！”
他转身就跑，连筐都不要了。
江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嘴里哼起二人转小调。音响还插在腰间，破音继续响：“正月里那个来是新春呐～”
他低头摸了摸布袋，里面一堆破铜烂铁叮当作响。手指碰到那片带血的废铁，轻轻一捏，塞进最底层。
【今日任务已完成：收集三斤垃圾。】
绿屏闪完，又跳一行字：
【新消息：天机阁·墨玄，发来战书。】
江么咧嘴一笑：“哟，老狐狸还真沉不住气了。”
话音刚落，台阶下传来脚步声。不是赵虎那种咋咋呼呼的动静，是轻得几乎听不见的那种，像是怕踩碎落叶。
来的是个传信弟子，穿着天机阁的白袍，手里捧着一封烫金帖子，双手递上来，头都不敢抬。
“江盟主，这是……墨阁主亲笔所书，请您过目。”
江么没接，反而从布袋里摸出一颗源晶糖，剥开糖纸塞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他这才接过帖子，随手一抖。
帖子上写着：“江盟主执掌玄灵，威名远播，上次观星台一试未尽兴，不知可愿再论高下？切磋之约，定于明日午时，天机阁外场，恭候大驾。”
底下盖着一方朱红印，写着“天机”二字。
江么看完，把帖子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
“切磋？”他冷笑，“上次引力炮轰塌你观星台，你说是误伤；这回又请我喝茶，是想把我这铁疙瘩拆了研究研究吧？”
他对着空气说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铁疙瘩，听见没？老狐狸要请我吃饭。”
【听见了。建议回礼：反物质手雷一箱，包邮到门。】
“不急。”江么吐掉糖核，“咱先给他准备个见面礼。”
他弯腰捡起被踩过的战书，折成纸飞机，用力一甩。纸飞机飞出十丈远，一头扎进山门前的干花盆里。
“行啊，这局我接了。”他说，“正好我也想去天机阁逛逛，听说他们库房里堆的都是宝贝——尤其是那些没人要的破烂。”
说完，他拍拍短打上的土，拎起装满废铁的布袋往肩上一甩，转身就往山门内走。
传信弟子还站在原地，傻眼了。这就算应战了？
江么走到一半停下，回头看了眼那人：“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江么说了——明天午时，不见不散。要是他胆小不敢来，现在认输也行。”
那人连忙点头，转身飞奔下山。
江么笑了笑，抬起手腕敲了两下。
“铁疙瘩，今日任务交了吧？”
【三斤废铁已入库，奖励：微型聚变电池x1。】
“赏我颗糖豆不？”
【想得美。完成额外挑战才能解锁零食模块。】
“抠门。”江么骂了一句，从布袋里翻出昨晚用赵虎破靴子换来的量子稳定器，咔的一声插进腕上铁疙瘩的接口。
金属摩擦声响起，锈迹斑斑的铁疙瘩开始变形。一块块装甲展开，关节咬合，三米高的机甲轮廓瞬间成型。背部一阵嗡鸣，引力炮缓缓升起，炮口泛起幽蓝光芒。
江么站在机甲中央，活动了下手脚。
“你说他请我喝茶是假，想拆我这铁疙瘩是真的吧？”
机甲没回话，但炮口蓝光闪了两下，像在点头。
“那就让他看看。”江么眯眼望向远处白雾缭绕的山峰，“啥叫废物也能掀桌子。”
他启动推进器，反物质喷口喷出白焰，整个人腾空而起，低空掠过树林。
飞行途中，他顺手扫过几处废弃工坊。倒塌的屋梁里抽出钢筋，断裂的齿轮塞进布袋，连墙角生锈的水管都被他掰下来扔进背包。
【检测到高密度金属残渣，额外奖励：引力增幅模块。】
“哎呦，发财了。”江么乐了，“看来今天出门前啃的源晶糖管用。”
他调整航向，直奔天机阁方向。
越靠近，空中阻力越大。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笼罩整座山门，九宫迷星阵已经开始运转。普通修士靠近百丈就会迷失方向，原地打转。
江么不在乎。他腕上绿屏一闪，自动锁定观星台坐标。
“老狐狸玩阵法？”他嗤笑，“我这系统专治各种不服。”
机甲降低高度，贴着树梢飞行。炮口能量条一点一点上涨。
80%……
83%……
87%！
临近广场边缘，江么关闭引擎，缓缓降落。双脚落地时踩碎一块青石，尘土飞扬。
他站在一块巨石上，机甲全开，引力炮对准主殿方向。炮口蓝光流转，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
四周无人。
风很静。
只有机甲运转的嗡鸣声在回荡。
江么摘下墨镜，随手扔进布袋。眼神变得锋利。
他知道墨玄一定在看。
说不定已经算好了他每一步落点，每一秒充能进度。
但那又怎么样？
你算天算地，算不到一个废物手里能掏出什么玩意儿。
他抬起右手，轻轻按在引力炮侧面的能量阀上。
只要一声令下，这一炮就能把所谓的天机阁轰出个大窟窿。
远处主殿门廊下，一道白色身影悄然出现，站在柱子阴影里，手中折扇轻摇。
江么嘴角一扬。
“来吧老狐狸。”
“你不是想看我底牌吗？”
“我现在就站在这儿。”
“炮也充好了。”
“你敢开这个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