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把脚从幽玄后颈挪开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像条被踩了七遍的泥鳅，抽搐两下就钻进地缝里不见了。黑烟散得快，地上只剩一只破靴子，鞋底还沾着半块锈铁。
他没追。
弯腰捡起来，顺手塞进腰间布袋。“三斤废品凑齐了没？”他问腕上的铁疙瘩。
【差俩瓶盖！你当老子是慈善机构？】
江么翻白眼，从怀里摸出两个瘪了的源晶空瓶，啪啪拍在掌心。“赵虎送的拜师礼，纯天然无添加。”
绿屏闪了闪：【回收完成，兑换选项开启：A.微型Emp脉冲弹 b.纳米蚀甲虫群 c.引力干扰贴纸（三张）】
“选A。”江么咧嘴，“再加点代餐服务。”
【看你表现。】
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小球落进他手心，凉飕飕的。
北边祭坛上黑雾还在翻滚，七根断裂的魂钉悬浮空中，连成一张网，压得整座山门灵气停滞。清虚长老等人瘫在地上，脸色发青，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江么跃上残破祭坛，瞅准阵眼中央，把小球扔了下去。
小球落地没声儿。
三秒后，空气猛地一震。
嗡——
整个大阵像是被雷劈中的老电视，画面扭曲炸裂。黑雾“轰”地炸开，魂钉一根接一根爆成灰烬，碎渣子飞了半空。
清虚长老一个激灵，趴在地上喘粗气：“这……这是什么手段？”
“高科技。”江么拍拍手，“懂不？你们修千年不如我捡三斤。”
长老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看见江么转身又往口袋里掏。
这次掏出来一堆破烂：半块烧焦的电路板、一根弯了的钢筋、还有昨天市集捡的旧锅盖。锅盖边缘卷了口，背面还贴着“王记铁匠铺”手写纸条。
“铁疙瘩，换点热闹的。”他说。
【警告：今日任务已完成，超额兑换需支付利息——比如明天多捡五斤。】
“行！”江么干脆利落，“反正明天我也得去废品站。”
【兑换成功：“声波共振炮（便携式）”】
一台形似老式收音机的铁疙瘩出现在他手里，天线歪斜，表面贴着“小心触电”四个手写大字，墨迹还没干透。
江么对准前方敌阵，按下开关。
滋啦——
一阵跑调的东北二人转音乐响了起来。
“正月里那个来是新春呐～”
音量瞬间拉满，百倍增幅。
地面开始抖，石板裂缝中冲出环形冲击波。前方百余暗影盟弟子耳朵直接炸出血，抱头惨叫，阵型乱成一锅粥。
有人想扑上来，刚迈步就被声波掀翻，脸朝地摔出三米远。
江么吹了声口哨：“听见没？咱这破烂堆里出来的bGm，都能震塌你们祖坟。”
他拎着收音机往前走两步，敌人往后退三步。有几个实在扛不住，扔了刀转身就跑，结果被自己人绊倒，踩成了肉饼。
阵眼彻底崩了。
江么收起设备，手腕一翻，取出那个刚换来的残次时空回溯沙漏。玻璃里金沙飘着，只有一半。
“虽然不完整。”他低声说，“但对付一条钻地的老鼠，够用了。”
他蹲下，对着地面裂缝倒转沙漏三圈。
金沙飘出少许，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的轨迹，像是一段被剪断的录像带。
三秒后的逃逸路径，预判成功。
江么从布袋里摸出最后一颗反物质糖豆，芝麻大小，黑乎乎的。他把糖豆嵌进锅盖内侧，又从系统里调出引力炮底座改装成抛射装置，咔嚓一声卡紧。
“发射！”
锅盖旋转飞出，像枚铁饼，呼啸着撞入地道深处。
轰！！！
地面剧烈震动，碎石飞溅。下一秒，幽玄狼狈滚出，左臂焦黑冒烟，面具碎成渣，脸上全是裂痕，紫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抬头瞪着江么，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
“江么……你等着！”他咬牙切齿，“我绝不会放过你！”
江么蹲下来，离他脸就三十公分，笑嘻嘻地说：“等啥？等我下次把你剩下的零件也回收了？”
幽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化作黑烟就要遁走。
江么早有准备，右手一扬，引力束锁定残影轨迹，左手甩出三张引力干扰贴纸，啪啪啪贴在空气中。
黑烟撞上无形屏障，猛地一顿，被迫现形。
“还想走？”江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这身皮，放我系统里顶多算二手机。”
幽玄终于慌了。他拼尽最后力气，撕开空间裂缝，整个人缩进黑缝里，消失不见。
其余暗影弟子见状，四散奔逃。有的往山下跑，有的跳崖，还有一个慌不择路冲进禁制区，当场被炸成烟花。
战场安静了。
江么站在破碎祭坛上，机甲自动收回，变回手表大小扣在腕子上。衣服角染着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低头看了看刚捡的几块废铁，掂了掂，扭头问铁疙瘩：“这波算不算英雄事迹？申请点补贴不？”
【补贴没有，奖励有一条：检测到高价值废品x1，是否回收？】
江么一愣：“哪儿呢？”
绿屏指向远处一块焦土。
他走过去扒拉开碎石，底下埋着半截断裂的傀儡手臂，金属外壳刻着暗影盟标志，内部线路还在微弱闪烁。
“哟。”江么乐了，“还挺敬业，死了都给自己打广告。”
他伸手抠下核心模块，塞进布袋。
【回收完成，获得‘暗影能源芯x1’，可兑换‘量子暖宝宝’或‘反重力拖鞋’。】
“换拖鞋。”江么说，“冬天穿源晶广场太冷。”
【兑换成功。】
一双黑乎乎的平底鞋出现在他脚边，鞋面写着“节能省电版”。
江么踢掉旧鞋，换上新鞋，走了两步，整个人轻了一圈。
“真不错。”他说，“下次打架能不能穿这个？”
【建议别，容易被当成广场舞领队。】
江么正要回嘴，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不是地震。
是某种规律性的敲击，从地底传来，像是有人在用铁棍敲管道。
咚、咚、咚。
三下，停顿，再三下。
他低头看沙漏，金沙微微晃动。
“不对劲。”他说，“幽玄不可能这么老实。”
铁疙瘩绿屏一闪：【警告：检测到地下信号频段异常，来源未知，疑似远程唤醒协议启动中。】
江么眯起眼，把锅盖翻过来，用反物质糖豆残留能量涂在边缘，做成简易探测器。
他贴地一扫。
信号源定位在西北方向，距离约八百米，深度四十丈。
“搞什么名堂？”他嘀咕。
突然，远处山壁裂开一道口子，一台锈迹斑斑的机甲缓缓爬出。它没有眼睛，胸口有个巨大窟窿，四肢关节吱呀作响，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燃烧的脚印。
但它胸口铭文清晰可见——
“造神计划·实验体07号”。
江么瞳孔一缩。
“这不是我的铁疙瘩……是当年第一批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