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接连在何雨柱这里碰了两鼻子灰，介绍费没多捞着，反而差点把老脸丢尽，着实消停了一阵子。但那颗善于算计的心，就像盐碱地里的杂草，稍微得点雨露，就又顽强地冒出头来。
他看着傻柱靠着做席面，小日子越发滋润，时不时就能闻见中院飘出肉香，偶尔还能看见傻柱抽上了带过滤嘴的好烟，心里就跟蚂蚁爬似的，又酸又痒。那可不是厂里发的，绝对是外快买的！
“凭什么啊？”阎埠贵夜里翻来覆去地想，“我牵线搭桥，跑前跑后，才落两块钱辛苦费。他动动勺子，就大把票子进口袋？这不公平！”
他坚决不认为是自己贪心不足，反而觉得是傻柱太独，不懂“规矩”。在他看来，没有他阎埠贵提供信息，傻柱上哪接这些私活去？这介绍费，天经地义就该多拿！
于是，痛定思痛（主要是心疼那没到手的钱），阎埠贵决定改变策略。他不再满足于可怜巴巴的两块钱“跑腿费”了，他要正儿八经地“抽成”！而且要提前说好，把这当成一个“规矩”立下来！
他又开始发动所有关系网，更加卖力地打听谁家需要办席面的厨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又让他找到一个。这次是更远一点的一个大杂院，有家人嫁姑娘，要办得风光点，打算请个好厨师做十桌！
阎埠贵一听十桌！眼睛都亮了！这规模，这油水！抽成必须得提高！
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先拍胸脯保证，而是先去探了探主家的口风和预算。对方表示，只要菜好，价格好商量，预算比较充足。
阎埠贵心里有了底，暗自盘算：十桌大席，怎么也得一百二到一百五吧？自己抽三成…不，四成！就算抽五成，也能落个六七十块！发笔小财！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再次找到了何雨柱。这次，他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合作伙伴姿态。
“柱子，忙着呢？”阎埠贵脸上挂着精明的笑容。
何雨柱正在修自行车链子，满手油污，头也没抬：“有屁放。”
“嘿嘿，还是柱子你爽快。”阎埠贵凑近些，压低声音，“又有个大活儿！十桌！嫁姑娘的喜宴！主家不差钱，只要菜硬！”
何雨柱动作顿了顿：“十桌？哪家？”
“就莲花胡同那边，老李家。”阎埠贵说道，然后话锋一转，图穷匕见，“柱子啊，你看，三大爷我这跑来跑去给你联系活儿，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磨破嘴皮子。这介绍费…老是两块两块的呢，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对吧？”
何雨柱停下手，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那三大爷你觉得，怎么才算长久之计？”
阎埠贵一看有门，心里一喜，赶紧把自己的“规矩”抛出来：“我觉得吧，咱们得立个规矩！以后呢，所有我介绍给你的私活，不管大小，咱们都按…按比例来！我抽三成！怎么样？公平合理吧？你出力，我出信息，咱们合作共赢！”
他说得唾沫横飞，仿佛提出了一个多么英明伟大的建议。
何雨柱听完，没立刻发火，反而慢条斯理地拿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然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抽三成？阎埠贵，你穷疯了吧？还是觉得我脑袋让门挤了？”
阎埠贵脸色一僵，强笑道：“柱子，话不能这么说…没有我的信息，你也接不到这活儿啊？三成不多…”
“不多？”何雨柱嗤笑一声，“十桌席面，我累死累活忙一天，颠勺炒菜，烟熏火燎，赚一百块，你动动嘴皮子就拿走三十？你这嘴是金嘴啊？还是你提供的消息是国家级机密？”
阎埠贵被怼得脸上挂不住，辩解道：“我…我这也承担风险嘛…还得维护关系…”
“风险？屁的风险！”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维护关系？维护你那些穷酸秀才的关系，能值三成？阎埠贵，我告诉你，给你两块钱，那是看在你年纪大，懒得跟你计较的份上。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阎埠贵：“还想立规矩？抽成？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
阎埠贵被他骂得脸色通红，又气又急，口不择言道：“何雨柱！你别不识好歹！没有我，你能知道这些活儿？你信不信我以后一个活儿都不给你介绍！让你一分外快都赚不着！”
“威胁我？”何雨柱眼睛一眯，寒光乍现，“阎埠贵，你是不是忘了许大茂和刘海中现在什么德行了？你也想试试？”
阎埠贵吓得一哆嗦，瞬间想起了傻柱的凶悍，气焰矮了半截，但嘴上还不肯服软：“我…我是为你好…咱们可以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何雨柱斩钉截铁，“你的规矩，在我这儿，屁都不是。我的规矩就一条：活儿，我可以接。介绍费，就两块。爱干干，不干滚蛋！”
他顿了顿，盯着阎埠贵，冷笑道：“而且，阎埠贵，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阎埠贵一愣：“什…什么事？”
“你能联系上的人家，我就联系不上？”何雨柱嗤笑，“莲花胡同老李家是吧？嫁姑娘办十桌。行，这活儿我知道了。谢谢啊，三大爷！”
阎埠贵瞬间脸色煞白！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气之下，把主家的信息全秃噜出来了！傻柱这是要跳过他自己去接活！
“你…你不能这样！何雨柱！你这是过河拆桥！”阎埠贵急得跳脚。
“桥？”何雨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这两块破木板搭的独木桥，也配叫桥？老子自己会游泳，用不着你的破桥！”
他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阎埠贵，推起刚修好的自行车就往外走：“我这就去莲花胡同老李家看看。至于你，阎埠贵，哪凉快哪呆着去。以后再敢跟我提什么抽成，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算计人的破事，全给你抖落到你学校去？让你这人民教师也好好出出名！”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阎埠贵最在乎的就是他那点面子和工作，一听傻柱要去学校闹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眼睁睁看着何雨柱骑上车，吹着口哨走了。
何雨柱还真就凭着一个地址，自己摸到了莲花胡同，找到了老李家。凭着轧钢厂大厨的名头和自信的手艺，轻松拿下了这十桌的席面，谈妥的价钱比阎埠贵预想的还要高。
至于阎埠贵？谁还记得他？
两天后，何雨柱做完席面，揣着厚厚一沓工钱和喜烟喜糖回来，正好碰见在前院浇花的阎埠贵。
何雨柱停下自行车，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扔在阎埠贵脚边。
“喏，阎老西儿，赏你的信息费。虽然你没啥用，但爷们儿说话算话。”
说完，蹬上车就走了。
阎埠贵看着地上那两张孤零零的毛票，再想想傻柱那鼓鼓囊囊的口袋，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计到头一场空！
他想抽成？
想得美！
在何雨柱这里，所有的算计和规矩，最终都得按他的方式来。
阎埠贵这次，算是彻底死了靠傻柱发财的心。他终于明白，在这个又浑又精的煞星面前，自己那点算计，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