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点点头。
心里却在骂娘。
这老东西真是滑头得很。
不过也好。
既然他检查过手机，后面应该不会再防着了。
到时候找个机会偷偷发条定位……
正想着，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刀疤男推门进来：“王爷，车准备好了。”
“好。”王启明站起身，“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林轩跟着他往外走。
院子里停着一辆厢式货车。
车厢足有十几米长。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物流车辆。
几个手下正在往车里搬东西。
那些木箱子。
装着战国青铜器。
林轩默默记下车牌号码。
浙A-Kd8976。
等会儿一定要把这个信息传出去。
“林老板上车吧。”王启明拉开副驾驶的门，“你在前面坐着，我去后面看看货。”
林轩愣了一下。
本来还想着坐在后面，找机会联系外界。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他只好钻进副驾驶。
刀疤男坐在驾驶位上。
车子缓缓启动。
离开院子。
林轩透过车窗往外看。
记下了沿路的标志建筑。
这是城西的工业区。
周围都是废弃厂房和仓库。
难怪警察找不到。
这种地方监控少，人烟稀少。
藏东西再合适不过。
车子开了大约半小时。
进入市区。
林轩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消息进来。
他装作不经意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苏雨涵发来的：
“林老板，我派人在香格里拉酒店等你们，几点能到？”
林轩正要回复。
刀疤男突然开口：“别动手机。”
林轩手指一顿。
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
妈的。
这些人防得跟贼似的。
车子继续往前开。
林轩注意到他们走的不是去香格里拉酒店的路线。
而是往郊区方向。
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
王启明说要送货给苏雨涵。
怎么往反方向开？
难道……
这老狐狸又在试探他？
林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露出破绽。
“阿豹，这不是去香格里拉的路吧？”他装作随意地问。
刀疤男没搭理他。
专心开车。
林轩心里更加不安。
他转头看向后面的车厢。
透过小窗能看到王启明坐在木箱子旁边。
正低头玩手机。
不知道在跟谁联系。
车子越开越偏僻。
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少。
最后进入一片荒地。
前方出现一座废弃的工厂。
大门上挂着“拆”字。
林轩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这哪是送货。
分明是要灭口！
车子停在工厂门口。
刀疤男熄火下车。
拉开后车厢的门：“王爷，到了。”
王启明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然后走到副驾驶这边，敲了敲车窗：“林老板，下来吧。”
林轩没动。
手已经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
如果真要动手，他就拼了。
大不了把定位发出去。
让白语嫣来收尸。
“别紧张。”王启明笑了笑，“我不是要杀你。”
林轩盯着他：“那来这里干什么？”
“见个人。”王启明说，“一个大买家。”
林轩心里稍微松了点。
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推开车门下来。
环顾四周。
除了废弃工厂，周围空无一人。
连棵树都没有。
想逃也没地方逃。
“走吧。”王启明朝工厂里面走去。
林轩跟在后面。
刀疤男和另外两个手下押着他。
工厂里面空荡荡的。
地上满是碎玻璃和建筑垃圾。
墙壁上涂满了涂鸦。
王启明带着他们穿过几个车间。
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们看到王启明，点了点头。
然后推开门。
“王老板，久等了。”
办公室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轩心里一震。
这声音……
有点耳熟。
他跟着王启明走进去。
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
瞬间懵了。
苏雨涵？！
她怎么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
跟王启明认识？
苏雨涵看到林轩，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恢复正常：“林老板也来了？”
“苏总。”林轩脑子转得飞快，“我是给您送货的。”
“送货？”苏雨涵笑了笑，“我可没跟你约在这里啊。”
林轩瞬间明白了。
自己被耍了。
从头到尾都是局。
王启明和苏雨涵根本就是一伙的！
昨晚那些聊天记录……
都是演给他看的。
目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
“林老板，别这么紧张。”王启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确实是要做生意。”
“只不过……”他顿了顿，“买家不是苏总，是她背后的人。”
苏雨涵站起身，走到林轩面前。
仔细打量着他：“王老板，你确定这个人可靠？”
“当然。”王启明点头，“他跟你有旧，而且还救过你的命。”
苏雨涵眼神闪烁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林轩的脸：“是啊，当初要不是林老板，我可能早就死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蜜糖。
但林轩只感觉到一股寒意。
这女人……
不对劲。
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所以……”苏雨涵收回手，“林老板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
林轩沉默。
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设计好了。
王启明那些话，那些试探。
全是为了让他自投罗网。
而苏雨涵这个女人……
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说话？”苏雨涵转身走回办公桌，“那我替你说。”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扔在桌上。
“签了它，你就自由了。”
林轩走过去看了一眼。
是一份合作协议。
大概内容是让他加入某个组织。
负责帮忙鉴定和销售文物。
报酬丰厚。
但条件是必须对组织绝对忠诚。
否则……
林轩看到最后一条。
违约金五千万。
外加全家老小的性命。
“怎么样？”苏雨涵笑吟吟地问，“这个条件不错吧？”
林轩放下文件：“如果我不签呢？”
“那就太可惜了。”苏雨涵叹了口气，“你那个漂亮的女警察朋友……叫什么来着？白语嫣？”
林轩浑身一僵。
“看来我没说错。”苏雨涵笑得更开心了，“你以为删掉聊天记录就没事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画面里是白语嫣的公寓楼。
还有她下班回家的背影。
林轩握紧拳头。
指节泛白。
“别激动。”苏雨涵摆摆手，“我没打算动她。”
“只要你乖乖签字。”
“我保证她平平安安。”
“甚至……”她停顿了一下，“还能让她升职加薪，前途无量。”
林轩死死盯着她。
这女人疯了。
彻底疯了。
当初他救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柔弱的病患。
现在变成了什么？
一个冷血的怪物。
“给你十分钟考虑。”苏雨涵坐回椅子上，“时间一到，我就让人给白警官送个礼物。”
“比如说……”她笑了笑，“你的人头？”
林轩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然后睁开。
眼神变得异常平静：“我签。”
“聪明。”苏雨涵推过来一支笔，“那就快点。”
林轩拿起笔。
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刀割。
但他必须这么做。
不为别的。
就为了保护白语嫣。
还有……
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签完字，他把文件推回去。
苏雨涵满意地收起来：“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欢迎加入。”
她站起身，伸出手。
林轩没有握。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雨涵收回手，耸耸肩：“因为有趣啊。”
“这世界太无聊了。”
“只有刺激才能让我感觉活着。”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荒地：“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正常。”
“别人哭的时候我笑。”
“别人笑的时候我想杀人。”
“医生说我是反社会人格。”
“但我觉得……”她转过身，眼睛闪着诡异的光，“我只是比别人更诚实而已。”
林轩沉默。
他现在确定了。
这女人真的疯了。
而且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好了，不聊这些了。”苏雨涵拍拍手，“王老板，货拉进来吧。”
“咱们验验林老板的真本事。”
王启明招呼手下把木箱搬进来。
一共十二个。
全部摆在办公室中间。
苏雨涵指着它们：“林老板，请吧。”
“让我看看你的鉴定水平。”
林轩走过去，蹲下身。
打开第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件青铜鼎。
三足两耳。
纹饰复杂。
他伸手摸了摸器身。
透视能力自动启动。
脑海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信息。
器物年代，制作工艺，历史背景……
全都清清楚楚。
这是真品。
而且来历不简单。
应该是某个诸侯国的祭器。
“怎么样？”苏雨涵问。
“战国中期，楚国铸造。”林轩站起来，“市场价至少两千万。”
苏雨涵眼睛一亮：“继续。”
林轩依次检查其他箱子。
每一件都详细说明来历和价值。
苏雨涵听得连连点头。
最后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把青铜剑。
剑身修长，寒光闪烁。
林轩的手刚碰到剑柄。
透视能力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中涌现大量画面。
血腥。
杀戮。
这把剑杀过人。
而且不止一个。
“怎么了？”苏雨涵注意到他的异常。
林轩强撑着站起来：“没事，有点头晕。”
“这把剑……”他指着剑身上的铭文，“是战国名将的佩剑。”
“沾过无数人的血。”
“阴气太重。”
苏雨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阴气？这么玄乎？”
“信不信由你。”林轩摆摆手，“反正我的鉴定就是这样。”
“有意思。”苏雨涵拿起那把剑，在手里掂了掂，“那你说，这把剑值多少钱？”
“无价。”林轩说，“这种东西不能用钱衡量。”
“它应该在博物馆，而不是在黑市。”
苏雨涵笑了：“林老板还挺有正义感啊。”
“可惜……”她把剑尖对准林轩，“你现在已经没资格说这种话了。”
“因为你也是我们的人。”
林轩没说话。
眼神却愈发冰冷。
这女人以为吃定他了。
但她不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签个字就能决定的。
他会找机会。
一定会找到机会。
把这些人全部送进监狱。
包括苏雨涵。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苏雨涵把剑放回箱子，“东西我收下了。”
“钱会打到你账上。”
她看向王启明：“王老板，咱们的合作很愉快。”
“以后有好货记得联系我。”
王启明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两人握手告别。
然后苏雨涵的手下开始搬运木箱。
林轩站在原地。
看着那些国宝被一件件搬走。
心如刀绞。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
“走吧。”王启明拍了拍他肩膀，“送你回去。”
林轩跟着他往外走。
经过苏雨涵身边时。
她突然开口：“林老板。”
林轩停下脚步。
“记住今天的感觉。”苏雨涵笑得像朵花，“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你永远都逃不掉了。”
林轩没理她。
径直走出办公室。
回到货车上。
车子启动，离开废弃工厂。
林轩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表面平静。
内心却在疯狂思考。
他必须尽快联系白语嫣。
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她。
但不能直接打电话。
苏雨涵肯定在监视他。
得想个更隐蔽的办法。
车子开了一会儿。
刀疤男突然说：“林老板，王爷让我问你。”
“你那个透视能力，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轩睁开眼睛：“你说呢？”
“我不知道。”刀疤男说，“但王爷说，如果是假的……”
他没说完。
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林轩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他，我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只不过……”他顿了顿，“有些事不能轻易示人。”
刀疤男点点头。
没再说话。
车子继续往前开。
路过一个加油站。
刀疤男转方向盘进去加油。
林轩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