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夕阳西下。
林轩换上一身黑色西装，整理着袖口。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深邃，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气息。
“准备好了？”苏雨涵推门进来，一袭白色长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嗯。”林轩转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记住，今晚你只是个陪父亲看文物的乖女儿。”
“我知道分寸。”苏雨涵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会不会有危险？”
林轩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相信我。”
苏天海从楼下喊道：“该走了！李维诚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三人下楼，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别墅门前。
李维诚穿着藏青色西装，看起来人模人样。
“苏伯伯，雨涵。”李维诚热情地迎上前，目光在林轩身上顿了顿，“这位是？”
“我的保镖。”苏天海淡淡说道，“年纪大了，出门总得带个人。”
“理解，理解。”李维诚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车子驶出市区，向着郊外行进。林轩坐在副驾驶，暗中观察着路线。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独立别墅前停下。
这里三面环山，位置相当隐蔽。
“到了。”李维诚下车，“苏伯伯，这里是我的私人收藏馆。平时很少有人来。”
林轩扫视四周，发现别墅周围竟然有几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
这家伙防备心很强啊。
进入别墅，李维诚引着众人来到地下一层。
“我靠......”林轩心中暗骂。
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不已。整个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博物馆，陈列着各种珍贵文物。
青铜鼎、玉器、瓷器、书画......琳琅满目。
但林轩的神眼却看出了更多东西。
这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文物散发着浓郁的血光！
“怎么样？”李维诚得意洋洋，“这些都是我这几年的收获。”
苏天海故作惊叹：“维诚，你这收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苏伯伯您过奖了。”李维诚走到一尊青铜鼎前，“您看这件，商代青铜鼎，我花了三千万从海外拍卖行买回来的。”
林轩凝视着那尊青铜鼎，神眼中血光冲天。这哪是什么海外回流文物，分明是刚出土不久的新鲜货！
“还有这幅画。”李维诚指着墙上一幅山水画，“明代沈周真迹，价值连城。”
苏雨涵靠近林轩，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都是赃物。”林轩同样压低声音回答，“而且很多都是新出土的。”
听到这话，苏雨涵脸色微变。她强压怒火，继续装出感兴趣的样子。
“维诚啊。”苏天海忽然开口，“你这些文物都是从正当渠道获得的吧？”
李维诚脸色僵了僵，随即笑道：“当然！我李维诚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这些都有正规的购买凭证。”
“那就好。”苏天海点头，“现在国家对文物管制很严，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苏伯伯您放心，绝对没问题。”李维诚拍着胸脯保证。
林轩在旁边冷眼观察。这小子明显心虚了，说话时眼神都有些闪躲。
“咦？”林轩忽然走到一个展示柜前，“这是......”
展示柜里放着一块古朴的玉璧，但林轩的神眼却透过玉璧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这块玉璧竟然是个机关！
“这块玉璧很特别啊。”林轩故作随意地说道。
“哦，这个？”李维诚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战国时期的和氏璧仿制品，不算什么珍贵东西。”
“是吗？”林轩笑了笑，“我怎么觉得有点特别呢？”
说着，他伸手朝玉璧摸去。
“别碰！”李维诚急忙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轩的手轻触玉璧，只听“咔嚓”一声，展示柜后面的墙壁竟然缓缓打开了！
“这......”苏天海瞪大了眼睛。
墙壁后面露出一条通道，里面传来阵阵阴风。
李维诚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林轩耸耸肩，“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里面是什么？”苏雨涵好奇地问道。
李维诚额头开始冒汗，眼神四处游移，显然在考虑如何应对这个突发状况。
“没什么，就是个储藏室。”李维诚强装镇定，“放些不值钱的东西。”
林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他率先朝通道走去。
“等等！”李维诚急忙跟上，“里面空气不好，还是别进去了。”
但林轩已经走进了通道。借着手机的光亮，他看清了通道的构造。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地道，两侧墙壁上还有新鲜的开凿痕迹。地道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处。
“有意思。”林轩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李维诚，“你在你家地下室挖地道干什么？”
“我...我...”李维诚结结巴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苏天海也走了过来，看到地道后脸色变得凝重：“维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伯伯，我可以解释......”李维诚擦着额头的汗珠。
“解释什么？”林轩打断他，“解释你在这里挖盗洞？解释你展示的这些海外回流文物其实都是盗墓所得？”
“你胡说！”李维诚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林轩冷笑，“你展示柜里那件商代青铜鼎，鼎身上还有新鲜的泥土痕迹。那幅沈周山水画，绢本边缘明显有撕裂修补的痕迹，这是从墓葬中强行取出造成的损伤。”
李维诚脸色越来越难看。
“还要我继续说吗？”林轩步步紧逼，“那件战国玉璧上有朱砂印记，那是墓主人下葬时留下的。这些东西哪一件像是从拍卖行买来的？”
苏天海听到这里，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维诚，这些都是真的？”
李维诚知道已经无法隐瞒，索性撕破了脸皮：“是又如何？这些文物本来就是我们民族的瑰宝，我把它们挖出来有什么错？”
“盗墓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苏雨涵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犯罪？”李维诚冷笑，“我告诉你们，我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识相的话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否则......”
他话音未落，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轩。
“否则怎样？”林轩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别动！”李维诚声音有些颤抖，“再动我就开枪了！”
苏雨涵吓得脸色发白，苏天海也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开枪？”林轩似乎没看见那把枪，继续往前走，“你确定你敢开枪吗？”
“我...我真的会开枪！”李维诚后退了两步，手明显在颤抖。
“李维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林轩忽然停下脚步，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知道你手里那把枪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李维诚下意识问道。
“没有子弹。”林轩淡淡说道。
“不可能！”李维诚不信，扣动扳机。
“咔嚓！”
空响。
李维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枪。
“你...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林轩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子弹，在手中把玩着，“在你去厨房倒茶的时候，我顺手卸了你的弹夹。”
“不可能！我的枪一直在身上！”李维诚彻底慌了。
“是吗？”林轩笑得更加诡异，“你确定你一直在看着我？”
李维诚想起刚才林轩曾经短暂离开过，说是去洗手间。原来那时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维诚声音颤抖。
“我？”林轩把子弹重新装回弹夹，然后将枪收起，“我就是个普通的古玩商人而已。”
“普通的古玩商人能有这种手段？”李维诚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
“手段？”林轩耸耸肩，“这算什么手段？真正的手段还在后面呢。”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白队长吗？是我，林轩。我这里发现了一个盗墓贼团伙的窝点......”十分钟后，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语嫣带着几名警察冲进了客厅。
“白队长来得真快。”林轩笑着迎上去。
白语嫣扫了一眼现场，目光最后落在瘫坐在沙发上的李维诚身上。
“就是他？”
“没错。”林轩指了指展示柜，“证据都在那里。”
白语嫣示意手下开始取证，然后走到李维诚面前：“李维诚，你涉嫌盗掘古墓葬罪，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李维诚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猛地跳起来：“我不去！你们没有搜查证！”
“搜查证？”白语嫣冷笑，“有人举报你非法持有枪支，这就够了。”
她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察立即上前将李维诚控制住。
“我要见律师！我要打电话！”李维诚拼命挣扎。
“到了局里再说。”白语嫣毫不客气。
苏雨涵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感觉有些不真实。
半小时前，她还在为父亲的生意担心。现在李维诚就被抓了。
“轩哥哥，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枪的？”苏雨涵好奇地问。
林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李维诚的办公桌前，伸手在抽屉底部摸了摸。
很快，他摸出一个小型录音设备。
“还有这个。”林轩将录音设备递给白语嫣，“刚才的对话应该都录下来了。”
白语嫣接过设备，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你什么时候装的？”
“在检查青铜鼎的时候。”林轩淡淡说道，“我发现这家伙神色慌张，就顺手装了一个。”
李维诚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
他本来还想着到了警局死不承认，但现在连对话录音都有了。
“你们还想要什么？”苏天海这时候才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维诚已经被抓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苏叔叔，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说。”林轩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警方调查。”
苏天海点点头，没再说话。
白语嫣让手下继续取证，自己则走到林轩身边：“你小子又给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李维诚背后那个盗墓集团，我们找了他们很久了。”白语嫣压低声音，“这次算是抓到大鱼了。”
林轩眉头微皱：“盗墓集团？”
“嗯。”白语嫣点头，“最近几个月，省内连续发生多起古墓被盗案件。我们一直怀疑有组织在操作，但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
“对，现在有了。”白语嫣看向正在被搜查的展示柜，“这些文物应该能让我们顺藤摸瓜。”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从展示柜后面发现了什么。
“白队，你过来看看这个。”
白语嫣快步走过去，只见那名警察手里拿着一个皮质笔记本。
“在青铜鼎底座下面发现的。”警察说道。
白语嫣接过笔记本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是什么？”林轩也走了过去。
“账本。”白语嫣将笔记本递给他，“记录了所有文物的来源和去向。”
林轩快速翻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文物信息。
青铜鼎，西周，来源：安阳某村古墓，去向：香港收藏家陈某。
玉璧，战国，来源：洛阳某工地，去向：日本私人博物馆。
山水画，明代沈周，来源：南京明代墓葬，去向：美国拍卖行。
每一条记录都清楚标注了文物的年代、来源和最终去向。
“好家伙。”林轩倒吸一口气，“这是把国宝当商品在卖啊。”
“而且对象都是海外买家。”白语嫣脸色铁青，“这是有组织的文物走私。”
苏雨涵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发白：“这么多文物都流失到海外了？”
“还不止这些。”林轩继续翻看，“这里还有买家的联系方式和交易金额。”
他指着其中一页：“光是这个月，交易金额就超过两千万。”
白语嫣脸色更加难看：“必须立即行动，不能让他们转移证据。”
她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上级，申请扩大搜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