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或者说“丫头”——那惶恐无助、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林小满心里一软,转身跑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自己最宽松、最柔软的卡通睡衣,上面印着可爱的小兔子。
“给,薇薇姐,”林小满把睡衣递给李薇,“先让她穿我的吧,都是洗干净了的。”
李薇接过睡衣,对女孩柔声说:“走吧,丫头,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身上会舒服很多,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好不好?”
女孩看着那套柔软的、带着淡淡洗衣液香气的睡衣,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更多的还是怯懦。她犹豫地看着李薇伸过来的手,不敢去牵。李薇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微笑着看着她。
最终,女孩慢慢站起身,低着头,像只小尾巴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李薇身后,走进了卫生间。
林小伟则自觉地开始收拾客厅,把沙发整理出来,今晚这里就是他的“卧榻”了。林小满和刘慧慧也帮忙拿来干净的床单和被褥。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可以想象,要洗去经年累月的污垢,需要多少耐心和温水。
过了好一阵子,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轻响,开了。
先走出来的是李薇,她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奇。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林小满那身略显宽大的兔子睡衣,怯生生地挪了出来。
当看清女孩此刻模样的瞬间,客厅里的三个人——林小伟、林小满、刘慧慧,全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气!
洗干净后的女孩,仿佛脱胎换骨!
小乞丐变成了小萝莉。
长期藏在污垢下的皮肤,竟然十分白皙,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苍白透明。湿漉漉的黑色长发贴在她瘦削的脸颊边,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而那张脸……那张脸!
五官清晰呈现:眉毛弯弯,眼睛大而明亮,睫毛很长,鼻梁挺翘,嘴唇小小的,虽然没什么血色,但形状很好看。最关键的是,这张脸的轮廓、眉眼间的神韵,竟然和林小满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说之前只是模糊的轮廓相像,那么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洗去铅华后,这种相似度骤然提升到了七八成!简直就像是一个瘦弱版、苍白版、眼神怯懦版的林小满!
“我的……天啊……”林小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女孩,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也太像了吧!哥!你看!你看啊!真的跟我好像!”
林小伟也是满心震撼,他之前就觉得像,但没想到会像到这种程度。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嗯……确实……很像。”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看到了一个遭遇了完全不同命运的、境遇凄惨的妹妹,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刘慧慧也小声惊呼:“真的……好像小满表姐啊……就是……就是太瘦了……”
女孩被他们看得更加局促不安,双手紧张地抓着过长的睡衣袖子,湿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脖颈里,引得她微微一颤,却不敢抬手去擦,只是下意识地往李薇身后缩了缩。
李薇感受到她的恐惧,连忙揽住她瘦削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他们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洗干净多漂亮啊!” 她拿起沙发上准备好的干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女孩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头发要擦干一点,不然容易感冒的。”
看着女孩穿着妹妹的睡衣,顶着与妹妹如此相似的脸庞,却流露出截然不同的、令人心碎的怯懦神情,林小伟心中五味杂陈。他柔声道:“时间不早了,都休息吧。”
李薇看了看依旧惶恐的女孩,对林小伟说:“小伟,今晚……让她跟我一起睡吧,我陪着她,她可能能安心点。就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林小伟立刻表示,“没问题,你们快去休息吧。”
于是,李薇牵着女孩的手,走进了林小伟的房间(今晚暂时是李薇和女孩的)。林小满和刘慧慧也互道晚安,回了各自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林小伟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想着女孩与妹妹相似的脸庞和她那悲惨的遭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几人就都起来了。林小伟简单做了早餐——清粥小菜,考虑到女孩的肠胃,做得格外清淡。
女孩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粥,还是不敢先动筷子,直到李薇给她盛好,放到面前,轻声说“吃吧”,她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动作依旧带着拘谨,但比昨晚狼吞虎咽的样子好了很多。
吃完早饭,林小伟和李薇决定立刻带女孩去公安局。这件事必须尽快让警方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