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伟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咔哒”一声弹开了。林小满抱着招财,像只守株待兔的小狐狸,眼睛在他手里的购物袋上转了三圈,突然踮起脚尖抢过袋子往客厅跑,怀里的招财被颠得“咪呜”抗议。
“哥!可以啊你!还带礼物回来了?”她把袋子往沙发上一倒,那件烟灰色衬衫滑出来,布料垂坠感极好。小满捏着衣领翻来覆去看,突然咋咋呼呼地叫,“嚯!这牌子不便宜啊!薇薇姐眼光可以啊!”
林小伟换着鞋,耳根还泛着热:“别瞎翻,放好。”
“翻都翻了,怕什么?”小满盘腿坐回沙发,把招财往腿上一按,歪头打量他,“快从实招来,今天进展怎么样?牵手了吗?拥抱了吗?有没有说甜甜的话?”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林小伟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坐在旁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垫。其实不用小满问,白天的画面早就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了——李薇穿着牛仔短裤踩油门的样子,试穿包臀裙时挑眉的样子,被导购调侃时脸红的样子,还有烤肉店烟火里笑起来的样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小满拍开他的手,把招财举到哥哥面前,“你看招财都想听!快说!”
招财湛蓝的眼睛眨了眨,尾巴尖轻轻扫过林小伟的手背。他失笑,无奈地把今天的事捡着说了说,从滨江道的糖堆儿,说到男装店的误会,再到烤肉店的合影。说到李薇主动约他逛街时,小满突然拍着大腿喊:“我就知道!薇薇姐肯定对你有意思!”
“别乱说。”林小伟嘴上反驳,心里却像被羽毛挠了挠,痒丝丝的。
“我才没乱说!”小满把招财放下,突然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薇薇姐?”
林小伟被她问得一怔,喉结动了动。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她帮同学修电脑,到她总拎着零食来看小满,再到她陪自己去兼职的仓库搬箱子……那些细碎的瞬间像拼图,早就凑成了清晰的答案。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怕被人听见:“嗯。”
“那你还等什么?”小满急得直拍沙发,招财被吓得往沙发缝里钻,“喜欢就去表白啊!难道要等别人把薇薇姐追走了才后悔?”
“我……”林小伟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家里条件那么好,哥哥是警察,自己成绩又优秀,我……”
“停!”小满突然打断他,小脸上满是严肃,“哥,你怎么能这么想?薇薇姐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她要是图钱,图条件,当初就不会天天跟你腻在一起,不会陪你吃五块钱的煎饼了!”
她爬到林小伟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语气软下来:“你现在是没什么,但你有手有脚,又肯努力,以后肯定会好的啊。再说了,喜欢一个人,难道是看他现在有什么吗?是看他心里有没有你,肯不肯为你变好啊。”
林小伟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其实小满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把“责任”和“自卑”扛在肩上。父母走后,他总觉得自己必须先撑起这个家,才能谈别的。可李薇的出现,像一道光,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可是……”他还是犹豫,“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回礼,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有什么难的!”小满拍着胸脯,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交给我这个金牌媒婆!保证给你出个好主意!”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摞东西跑出来,往茶几上一摊——有她攒了半年的星星瓶,有招财掉的猫毛团成的小球,还有她画的q版兄妹画像。林小伟看着这堆“宝贝”,哭笑不得:“你这是干嘛?”
“选礼物啊!”小满拿起星星瓶,“你看这个,代表‘星’意!或者这个猫毛球,薇薇姐不是很喜欢招财吗?”
林小伟把猫毛球推回去:“别闹,送猫毛像话吗?”他拿起那张q版画像,画里的自己背着小满,旁边站着笑盈盈的李薇,画风稚嫩却温馨。他摩挲着画像边缘,突然有了主意,“我知道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