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清霄观的飞檐斗拱染成一片金红。
明瑞隐在藏书阁最高层的暗格里,指尖拂过布满尘灰的玉册,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破空声。
这声音绝非清霄观弟子所有,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如寒冬利刃般刺破了山间的宁静。
他悄然捏了个敛息诀,周身灵力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只透过暗格缝隙望向山门外。只见十余道玄黑身影正踏空而来,为首者身着暗纹紫袍,面容冷峻如冰,周身萦绕的黑色雾气竟让周遭的空气都泛起阵阵寒意。那是灭情殿的标志性气息——以无情道修炼,杀伐果断,在修真界素来名声狼藉。
“清霄观主,出来受话!”紫袍人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云霄的灵力,震得观内古柏簌簌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石阶上。
观主玄阳子正与几位长老在丹房议事,听闻这声喝问,眉头骤然拧紧。他快步走出丹房,见山门外的阵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灭情殿主萧无妄,你无端带人闯我清霄观,是想挑起两派战火不成?”
萧无妄落在观前广场,黑色雾气在他脚下凝聚成一朵莲台,眼神扫过玄阳子,满是不屑:“玄阳子,少装糊涂。三百年前,你清霄观趁我灭情殿内乱,盗走我殿中至宝‘绝情珠’,今日我便是来讨回的。”
“一派胡言!”玄阳子身后的戒律长老气得须发皆张,“三百年前我观正值闭观清修,何来盗宝一说?你灭情殿自己看管不力,倒想栽赃我清霄观,简直无耻之尤!”
萧无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一挥,一道黑色卷宗落在玄阳子面前:“这是当年目击者的手札,上面清楚记载着清霄观弟子潜入我殿藏宝阁的踪迹。你若不认,便是想凭一己之力,扛下我灭情殿的怒火?”
玄阳子展开卷宗,只见上面的字迹潦草,记载的时间、地点与清霄观当年的行事记录完全相悖,显然是伪造的。他将卷宗掷回,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萧无妄,你拿这种假东西来糊弄我,当我清霄观是软柿子不成?今日你若再不退去,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萧无妄放声大笑,周身黑气骤然暴涨,“就凭你这金丹后期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玄阳子,识相的就交出绝情珠,否则我今日便踏平你清霄观,让你这千年道观化为飞灰!”
话音未落,灭情殿的弟子便齐齐上前一步,黑色灵力汇聚成一道巨网,朝着清霄观的护山大阵压去。阵光泛起一阵涟漪,玄阳子心中一紧——这护山大阵虽能抵挡金丹期修士,可萧无妄已是元婴初期,再加上十余位金丹弟子,久守必破。
就在这时,玄阳子突然想起藏书阁中的明瑞。昨日明瑞前来拜访,无意间展露的灵力波动竟让他这位金丹后期修士都感到心悸,后来才知晓,这位看似年轻的修士,竟是早已绝迹修真界的化神期老怪!
想到此处,玄阳子心中的慌乱顿时消散,他抬手指向萧无妄,声音陡然拔高:“萧无妄,你休要猖狂!我清霄观中,藏有能让你万劫不复的存在,你若再敢放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无妄闻言一愣,随即嗤笑一声:“玄阳子,你以为编个谎话就能吓退我?化神期修士早已飞升,哪还会留在这凡界?我看你是走投无路,开始说胡话了!”
他话音刚落,藏书阁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灵力波动。这波动看似微弱,却让萧无妄周身的黑气瞬间凝固,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是……化神期的气息!
明瑞在暗格中听了许久,本不想插手两派纷争,可萧无妄步步紧逼,竟想踏平清霄观,倒让他有些不悦。他缓缓走出暗格,脚下踩着一道无形的灵力台阶,一步步从藏书阁顶层走下,周身没有任何灵力外放,却让整个清霄观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威压之下。
“你是谁?”萧无妄盯着明瑞,声音有些发颤。他能感觉到,眼前这白衣修士看似普通,可只要对方愿意,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明瑞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瞥了萧无妄一眼。这一眼,竟让萧无妄如坠冰窖,周身的灵力瞬间紊乱,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恐惧——这绝对是化神期老怪,而且修为远超自己的想象!
玄阳子见明瑞现身,心中大喜,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玄阳子,见过前辈。”
清霄观的弟子和长老也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敬畏。灭情殿的弟子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喘。
明瑞看向萧无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灭情殿,三百年前未曾丢失绝情珠,你今日前来,不过是想借故吞并清霄观的地盘,我说的对吗?”
萧无妄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连此事都知晓。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声道:“前辈……晚辈只是……只是想讨回宗门至宝,并无他意。”
“无他意?”明瑞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你若真心讨宝,为何拿假手札欺瞒?你若无吞并之心,为何带十余位弟子,欲破清霄观护山大阵?”
一连串的质问让萧无妄无言以对,他额头上渗出冷汗,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化神期修士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念在你修行不易,今日我便饶你一次。”明瑞的声音响起,“即刻带着你的人离开清霄观,日后若再敢来找麻烦,我便废了你全身修为,让你沦为废人!”
萧无妄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多谢前辈饶命!晚辈再也不敢了!”
他说完,起身带着灭情殿的弟子转身就走,黑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山间,连一丝气息都不敢留下。
看着灭情殿众人离去的背影,玄阳子松了口气,再次向明瑞躬身:“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否则我清霄观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明瑞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藏书阁的方向:“我只是恰巧在此处,不想见这等无耻之辈横行霸道罢了。”
玄阳子心中一动,他知道明瑞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藏在清霄观的密藏。这密藏是清霄观的镇观之宝,历代观主都未曾找到,如今明瑞是化神期修士,或许能解开密藏的秘密。
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前辈,我观中确实藏有一处密藏,只是历代观主都未能找到入口。前辈修为高深,或许能寻到密藏,若前辈不嫌弃,晚辈愿将密藏的线索奉上。”
明瑞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此次下山,正是为了寻找上古修士留下的密藏,以突破当前的修为瓶颈。清霄观历史悠久,若真有密藏,想必藏着不少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