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的手臂环上高阳腰肢时,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指尖触到的锦袍下,是男人温热的体温,鼻间萦绕的檀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熏香,让她之前混沌的脑子更乱了几分。她本想张口呼叫 —— 裴安的提醒还在耳边,随行的府卫就在院外 —— 可抬眼撞进辩机那双含笑的眼眸,英挺的眉、高挺的鼻,配上僧袍勾勒出的清瘦身形,竟让她把到了嘴边的呼救咽了回去。
“公主殿下玉体微凉,莫不是着了寒?” 辩机的声音低沉,带着刻意放柔的磁性,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语气里的暧昧几乎要溢出来,“这般柔软的腰身,怕是长安城的世家小姐,也无人能及。”
高阳的脸颊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她想推开辩机,可身体却软得像没了骨头,只能任由他搂着,心里只当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男子如此亲近,才会有这般失控的反应。可不知为何,辩机指尖的温度落在腰上,没有半分暖意,反而让她莫名泛起一丝寒意。
“辩机大师,还请放手。” 高阳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敢再看辩机的眼睛,目光落在他僧袍的衣纹上,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裴安的脸 —— 裴安看她时,眼神里是敬重与温和,从不会有这般露骨的打量,更不会如此逾矩。
辩机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触感细腻得让他眼神一暗:“殿下这般容光,若是常伴青灯古佛,未免太过可惜。佛经有云,众生平等,殿下的姻缘,本就该由自己做主,何必受帝王家的束缚?”
这话像一根细针,戳中了高阳心里最在意的地方。她一直不满父皇为她安排婚事,可被一个僧人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反驳,院外突然传来府卫统领的声音:“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该返程了,免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担心。”
高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推开辩机,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襦裙,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大师,本宫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等辩机回应,转身就快步走出小院,连头都没敢回。
走出寺庙大门,冷风一吹,高阳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坐在马车上,回想刚才在小院里的场景 —— 辩机的露骨赞美、逾矩的动作,还有自己那阵莫名的无力感,心里渐渐泛起疑惑:为何在小院里时,会对辩机生出莫名的好感?为何身体会突然无力?可如今离开了那里,再想起辩机的模样,不仅没有半分留恋,反而觉得有些虚伪。
“难道是寺庙里的香有问题?” 高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 辩机是得道高僧,怎会做这种事?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可裴安的提醒又在耳边响起,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辩机。“罢了,以后再也不来这寺庙了。” 高阳暗暗下定决心,将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裴安回到宅院,看到云儿正带着月儿在院子里散步,月儿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不能做重活,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比之前多了几分柔和。“你伤好多了?”裴安问道。
“裴郎,回来了,累不累?我让厨房给您留了热汤。” 云儿笑着说。
裴安点点头,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了些。看着月儿站在云儿身边,一副乖巧的模样,想起之前月儿对裴安的嫌弃,忍不住打趣:“月儿,你如今跟在云儿身边,倒比之前懂事多了。之前你不是说我裴安粗鲁莽撞,看不上我吗?”
月儿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说:“之前是奴婢不懂事,裴将军是大英雄,奴婢不该那般说你。”
云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月儿,我跟你说个玩笑话,若是以后裴安让你做妾,你愿意不愿意?”
月儿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成了粉色,半天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云儿见状,笑得更开心了:“既然愿意,那等你伤好利索了,就跟我一起伺候裴郎吧,咱们姐妹也好有个伴。”
月儿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赶紧躬身行礼:“谢云儿姐姐,奴婢愿意!” 她之前虽嫌弃裴安,可后来见裴安对云儿和夏荷温柔体贴,又立下赫赫功劳,心里早就没了不满,反而生出几分敬佩,如今能有机会留在裴安身边,自然是求之不得。
裴安在一旁听了个大无语!
三日后,长安城外的校场热闹非凡 —— 李世民为选拔人才、挑选公主驸马,在此举办大比武,文比诗词,武比韬略,长安的世家子弟、功勋子弟几乎都来了,连朝中的大臣也纷纷到场观看。裴安作为左领军卫将军,又因《将进酒》声名远扬,被李世民任命为文比的裁判之一。
文比的场地设在校场东侧的凉亭里,案几上摆满了笔墨纸砚,子弟们按顺序作诗,主题不限。可连续看了十几篇,裴安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 不是写风花雪月,就是歌颂帝王,毫无新意,连一旁的李世民都露出了些许失望。
“父皇,儿臣觉得这样比下去,也选不出什么有才华的人。” 高阳坐在李世民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不如让裴安作一首诗,给他们做个榜样?就以边塞为题,毕竟如今边境不宁,也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好诗。”
李世民眼前一亮,看向裴安,语气带着期待:“裴安,高阳说得有道理,你就以边塞为题,作一首诗吧,让这些子弟们学学。”
裴安躬身应道:“臣遵旨。” 他走到案几前,拿起笔,略一思索,笔尖便在纸上落下。边塞的风沙、将士的豪情、家国的责任,一一浮现在脑海里,诗句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塞上行
黄沙万里接云天,铁马冰河入塞烟。
将士挥戈征远道,旌旗猎猎守疆川。
不求功名利禄满,但愿家国永安然。
待到狼烟消散日,再归长安赏春妍。
诗刚写完,旁边的大臣们就围了过来,看到纸上的诗句,纷纷赞叹。长孙无忌抚着胡须,笑着说:“好一句‘不求功名利禄满,但愿家国永安然’!裴将军文采出众,真是难得的人才!”
程咬金也大声叫好:“这诗有气势!写出了咱们大唐将士的豪情,比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强多了!”
高阳坐在一旁,脸上满是骄傲,看向裴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崇拜 —— 她就知道,裴安定不会让她失望。李世民也满意地点点头,将诗稿递给身边的子弟们:“你们都好好看看,这才是你们该学的诗!要心怀家国,要有将士的豪情,而不是只知道风花雪月!”
子弟们接过诗稿,脸上满是羞愧,纷纷躬身应道:“臣等受教了。”
文比结束后,武比正式开始。校场中央的空地上,子弟们依次展示弓马骑射、步战、排兵布阵。有的子弟箭术精湛,能百步穿杨;有的子弟武艺高强,在步战中轻松击败对手;还有的子弟虽武艺稍弱,却精通排兵布阵,提出的战术让在场的大将们都点头称赞。
李绩、尉迟恭、程咬金等大将轮流点评,时不时指出子弟们的不足,也不吝惜赞美之词。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高台上,仔细观察着每个子弟的表现,将几个表现突出的名字记了下来 —— 有的适合进入朝堂任职,有的适合投身军武,还有几个,或许能成为公主们的驸马。
武比结束后,李世民站起身,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校场:“今日参加比武的子弟,表现都很不错!朕决定,将你们按照各自的特长,安排到相应的职位上 —— 精通文墨的,入翰林院或六部任职;擅长武艺的,入军中历练;精通韬略的,可在兵部或军中担任参谋!”
校场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子弟们纷纷跪地行礼:“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长安城外的天空中,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马上的士兵神色慌张,一边策马一边大喊:“紧急军情!突厥三万大军犯边,已攻破西州外围防线,请求朝廷火速支援!”
欢呼声瞬间消失,校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李绩、尉迟恭、程咬金等大将立刻上前,躬身请战:“陛下,臣愿领兵出征,平定突厥!”
李世民面色凝重,却依旧保持着沉稳:“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军情紧急,朕即刻在太极宫召开议事大会,商议对策!裴安,你也随朕入宫,左领军卫近日需做好出征准备!”
“臣遵旨!” 裴安躬身应道,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 这是他穿越到大唐后,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战事,也是他实现建功立业梦想的机会。他看向高台上的高阳,高阳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与鼓励,无声地传递着 “保重” 的讯息。
裴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横刀。他知道,一场硬仗即将到来,他不仅要为大唐守护边疆,更要为云儿、夏荷、月儿,为所有他在乎的人,赢得一个安稳的未来。
太极宫的议事大会上,灯火通明。李世民看着满朝文武,语气严肃:“突厥三万大军犯边,西州告急!朕决定,命左领军卫为主力,即刻出征,与西州边军协同反击!李绩,左领军卫由你统领,可有信心?”
李绩走出队列,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臣李绩,定不负陛下所托,不破突厥,誓不还朝!”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又任命了一个御史为监军,协助李绩统筹战事,再调拨粮草、军械,确保大军出征顺利,并告诫裴安,首次出战,要听大总管指挥,注意安全。
走出皇宫时,夜色已深。裴安抬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月光皎洁。他知道,从明天起,他将踏上征程,迎接一场未知的挑战。但他无所畏惧 —— 他有大唐的支持,有将士的追随,有家人的期盼,更有改变命运的决心。
回到府中,云儿、夏荷、月儿早已等候在门口,眼里满是担忧。裴安走上前,依次握住她们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凯旋,咱们再一起看长安的春景。”
三女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们知道,战场凶险,却也明白裴安的责任,只能默默为他收拾行装,祈祷他平安归来。
夜色渐深,裴安的府邸灯火通明,收拾行装的身影在烛光下忙碌着。一场关乎大唐边疆安宁的战事即将拉开序幕,而裴安的人生,也将在这场战事中,迎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