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驻外德意志军营中,冈特·古德里安躺着床上,看着柏林方面的来信。
瞧见父亲特别标明罗曼叔叔对他赞赏有加后,冈特脸上的笑意将背后的伤口崩出了一道裂痕。
“冈特排长,什么事这么开心?说给我们听听呗。”
战争结束,
紧绷的神经瞬间平复,远离硝烟的安逸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欣喜,开始从残酷的战争机器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
第一装甲师也不例外,
哪怕再严肃的士兵在战后都会多几句浑话,调侃几句长官。
“没什么就是,总统先生亲自给我写了嘉奖信。”
冈特本就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虽然就职排长,但他也没那么古板,接过士兵递来的香烟用玩笑话阐述着事实。
“得了吧,罗曼先生要是能亲自给你写嘉奖信,那你高低也得是个将军的儿子,谁家将军会排自己的儿子来营队和我们这些大头兵住一起。”
“有脚臭癖好吗?”
此话一出,
营地中笑做一堂,一个年轻稍大点的坦克车手翻看着杂志说道:
“听说入城有五天假期,你们准备怎么玩?”
手绑绑带,脚缠甲板的坦克装填手说道:
“怎么玩.....那还用说。”说着朝众人比划了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来巴黎了肯定要好好体会一下风土人情!”
“约瑟你呢?”
在战场上开炮无比果断的年纪稍小些的炮手,面对这种话题反而有些腼腆:
“我可能会把女朋友接过来吧,战时工资外加这几场战役从法国人身上搜过的钞票,应该够我把她接过来,两年前她就一直想来巴黎看看。”
“真没意思,约瑟你还是太年轻,排长先生,您呢?”
见这群兵将想法打到自己头上,冈特将信收进衬衣内笑道:
“我不是说了总统阁下亲自给我写了嘉奖信吗?等罗曼阁下一来,我要被接见,可没你们那么多闲情逸致去鬼混。”
听到排长越吹越真,营地陷入一片欢笑,开始了打发时间的牌局。
很快传令员走到冈特床边低声道:
“冈特排长,请您跟我来一趟,营长有些事想要当面和您聊。”
披上黑色军装,
冈特爬起床点头道:
“好...我马上过去。”
走到私人宿舍,第一营营长显得格外兴奋,一直对话筒那头讲个不停:
“真的?胜利阅兵第一营走最前面?”
瞧见营长高兴的样子,传令员贴近他的耳侧轻声道:
“长官,冈特排长到了。”
挂断电话,望着眼前这个俊朗且年轻的排长,第一营营长拍了拍冈特厚实的肩膀开口道:
“辛苦了冈特排长,两次村庄争夺、三次堡垒进攻你都冲在第一线,和你作战的第二连连长都说你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坦克出故障了都会骑着马发起冲锋!”
“我们第一营会成为迈过凯旋门的第一个师,我希望你的第一排走在最前面,这是你们该有的荣耀!”
“对了我收到了团部发来的命令,结束完假期你不必指挥第一排了,来我身边当副官吧,学习几个月战术,第一连的连长职位就交给你了!”
第一营营长其实并不是知道冈特的身份,冈特也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他是发自内心赏识对这个有才学、有胆量的年轻人。
冈特将身体站直敬了个军礼点头道:
“是长官!”
“很好,回去吧,把这些东西一起带走,这是社会上的感谢信,外交圣诞补贴一些巧克力,糖果,还有几盒.....”
营长比划了一个男人都懂的手势,说罢示意冈特离开。
听到明天自己将参加胜利阅兵,冈特不禁思考,能不能在阅兵途中见到罗曼叔叔。
自从自己成年后,
见罗曼叔叔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不过每每见到,他都对这位容貌未改的叔叔有着无限的敬佩。
他听过父亲口中当初德意志国防军有多么不容易,听过当初只能让士兵驾驶损毁的坦克学习如何驾驶,听说过国防军走到这一步罗曼叔叔花费了多大的心血,做出来多大的外交努力。
可以说除了自己的父亲,他唯一且最敬佩的就是罗曼叔叔。
或者说没有那个国防军士兵不把罗曼叔叔定为偶像,定为救世主。
......
圣诞节,
清晨一辆飞机在巴黎机场降落,罗曼望着窗外完好无损的巴黎,抿了一口红茶。
随着仓门打开,
身着戎装的国防军卫队在红毯两边列成两排,红毯尽头,一位老人驻着拐杖,诺有诺无的打量着他,浑浊的瞳孔中充斥着小心谨慎。
其实也有人劝过罗曼,将受降地址定在法国人在当年签订《凡尔赛和约》的车厢内,以完成一战以来的彻底清算。
但罗曼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除了考虑到对法国民众需要用刚柔并济的态度外,他不喜欢重复历史,回到那个车厢意味着历史的轮回。
而下一次是不是法国人又会回到那个车厢完成对德意志的清算?
他所要是属于自己的历史,是一个全新的德意志,而不是回到过去,不是一边又一边重复着书页上的过往。
所以这次受降定在了靠近巴黎铁塔的总统旧居,
他要将来的民众知道那个地方,是他创造的历史,几十年前他曾在这个地方完成对法受降!
走出飞机,
贝当快步走了过来,这位老人姿态放的很低,头几乎弯到了罗曼的胸口,手更是一再下放:
“罗曼阁下,您真是太年轻了,巴黎乃至整个法国都欢迎您的到来。”
一老一少,一个神采奕奕,一个垂老无神尽数被闪光灯记下。
“贝当先生,您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很高兴见到您,我很喜欢法国很喜欢巴黎,希望今天会是愉快且全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