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魔尊寝殿内。
俞恩墨吃饱喝足后,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宽大的床榻上,单手托着腮帮子发呆。
夜阑说要去处理事务,可这都过去大半天了,还不见人影。
虽说看不到那家伙更好,省得心烦。
但独自一人被锁在这空旷又冰冷的寝殿里,实在烦闷,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
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再次不甘心地打量着这座极尽奢华却毫无生气的囚笼。
夜阑倒也没有完全限制他的行动。
脖子上镣铐的链子留了一定的长度,足够他在寝殿内有限度地走动。
刚才他尝试着往那扇厚重的殿门方向挪动。
可惜链子的长度根本不够,连门框都摸不到。
最多只能勉强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窥见外面暗沉压抑的魔域景象。
即便如此,即便只被锁了不到一日。
俞恩墨此刻也快被这种禁锢感逼疯了。
自由受限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难熬。
「系统……」他有气无力地在心底呼唤,「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能让朕逃离这个鬼地方吗?」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无数次冒出的念头了。
「虽然老子现在本体是只猫没错,可也没有哪只猫喜欢被这样拴着啊!」
【宿主,你这已经问了第八遍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机械感,【重申一下,你脖子上这个,并非普通镣铐。】
【它是融合了万年玄铁与幽冥晶石、内置高等变化与禁锢符文的特殊法器。】
【除了魔尊本人,即便是仙尊来了,也无法强行破坏或解开。】
听到这重复了八遍、令人绝望的回答,俞恩墨心累地换了个姿势——
从左手托腮换成了右手托腮,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让那家伙把老子丢在荒郊野岭自生自灭呢!」
「至少死也死在外面,比在这里当金丝雀强!」
「真是烦死了!无聊死了!闷死了!夜阑这混蛋,关人也不给配个wiFi和手机!」
见宿主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系统光晕微弱地闪了闪。
【宿主,你还记得这里是修仙世界吗?】它弱弱地提醒,【哪里来的wiFi和手机?】
「哼!我当然知道!发发牢骚不行啊?」
系统想了想,还是试图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宿主,不然统给你讲几个有趣的话本子解解闷?】
「不要!」俞恩墨想也不想就拒绝,语气烦躁,「朕现在没这个心情,静不下来。」
他猛地坐直身体,有些暴躁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而就在他动作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贴身戴着的东西,隔着衣料轻轻动了一下。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探入衣襟内摸索,掏出了一块质地温润的玉符。
「这是……」他看着掌心这枚几乎被自己遗忘的玉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恍然的惊喜,「姜霖师兄给我的那个护身符?」
「没想到还在身上,居然没有被秘境里的变故弄丢,也没被夜阑搜走。」
原本穿越之初,他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封建迷信玩意儿的,更别提什么护身符了。
但亲身经历了穿越、修仙、系统,甚至差点被夺舍这一系列离奇事件后。
有些东西,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况且,这是姜霖师兄的一片心意,当时收下后他就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以前妈妈给他求的平安符,他总是嫌土气随手乱放,最后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能稍微在意一点,小心佩戴着。
是不是就不会晕倒在军训场上,更不会遇到穿越这种离谱到家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涩猛地涌上鼻尖。
俞恩墨迅速眨了眨眼,用力将那点湿意逼了回去,不愿深想。
随后,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玉符,思绪渐渐飘远。
半晌,才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系统,今天……应该就是师兄师姐他们结束流云城游历,返回云阙天居的日子了吧?」
【是的,宿主。】系统迅速确认道,【若无意外,他们现在应当已经回去了。】
「算起来,我都失踪快三天了,」俞恩墨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担忧,「也不知道大佬师尊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找我。」
「他会不会……找了一圈找不到,就当我已经死掉了?」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阵发紧。
「师兄师姐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吧?」
「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膝盖里,闷闷地说,「好想他们啊……」
【宿主,其实你身上戴着的并非凡物,而是仙门法器“阴阳子母符”。】
【只要你一直佩戴着这枚子符,无论相隔多远,持有母符的人就能模糊感应到你的生死安危与大致状态。】
【所以宿主不用过分担忧,你尚且安好的消息,他们一定是知晓的。】
「真的?!」俞恩墨心中一喜,立刻抬起头,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微光。
「没想到姜霖师兄这么够意思,」他将那玉符攥得更紧了些,「一出手就送了这么个实用的宝贝!」
「那既然这样的话,知道我还活着,倒也省得他们为我提心吊胆,以为我遭遇不测了……」
「等等,不对!」
他转念一想,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可却找不到我人在哪里,这不是会更担心、更着急吗?」
【这个嘛……】系统顿了顿,似乎在进行逻辑分析,【统认为宿主的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未知往往会加剧焦虑。】
【不过仙尊大人修为通天,想必总会想到办法找到宿主下落的。】
「找到又能怎么样?」
俞恩墨气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链子,金属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响,在这寂静的寝殿之中格外刺耳。
「朕现在像个宠物一样!还被这破链子拴着呢!」
「要是夜阑那家伙铁了心不放人,就算师尊找到了,我也跑不掉啊!」
他越想越郁闷,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憋屈得厉害。
最后,俞恩墨忍不住扭头望向紧闭的殿门,带着迁怒之意抱怨出声:“都过去这么久了!这狗夜阑怎么还不回来?!”
“把我关在这里,他自己倒跑得没了踪影!”
话音刚落,仿佛言出法随一般,沉重的寝殿门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