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东尼奥At&t中心的客队更衣室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着旧地毯的味道。阿泰斯特光着膀子，正用马克笔在战术板上画了个夸张的小人，小人腿上写着“鲍文”俩字，脖子上架着把镰刀。
“听着，菜鸟，”雷吉·米勒一把抢过板擦“待会儿对上那家伙，别被他那副老实相骗了。他的脚踝收集起来能开博物馆。”
李特慢条斯理地缠着绷带，像在解一道微积分题。他抬眼看了看战术板旁边贴的马刺球员资料，布鲁斯·鲍文的照片下面写着“职业生涯三分命中率39.8%”，旁边还用红笔标注着“垫脚次数：无法统计”。
“放心，”李特把绷带尾端塞好，“我研究过他所有防守集锦。他垫脚前的预备动作，比圣安东尼奥的天气预报还准。”
比赛一开始就带着德州特有的火药味。鲍文果然首发对位米勒，每次老射手接球，那双手总在腰眼和膝盖附近游走。第一节还剩四分钟时李特替补登场，刚过半场就听见鲍文阴恻恻的声音：
“听说你喜欢算数据？算过轮椅的保修期吗？”
李特没接话，借着掩护切向底角。鲍文如影随形地贴上来，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他髋部，实则暗劲吞吐。就在篮球传到的瞬间，李特突然反向转身，鲍文蓄谋已久的垫脚动作落了空，整个人差点劈叉。
“你的重心偏移了2.3英寸。”李特接球出手，三分应声入网，“顺便说，你鞋带松了。”
鲍文脸色铁青。下一个回合，马刺进攻不中，李特快下接球，鲍文直接从侧方冲来，膝盖微屈瞄准他的落点。谁知李特在空中扭身传球，落地时轻巧地往旁边迈了半步。
“你知道吗？”李特跑回防时语气轻松，“我统计过，你每个赛季的垫脚成功率在下降。是不是年纪大了，反应慢了？”
第二节一次暂停时，鲍文在走向替补席时“不小心”撞向李特。李特早有预料地侧身，反而让鲍文自己绊了个趔趄。
“你们中国人都会功夫是吧？”鲍文咬牙切齿。
“不，只是你的假摔前摇太明显了。”李特指了指头顶大屏幕，“需要回放给你看吗？”
最精彩的交锋发生在半场前最后一攻。李特持球突破，鲍文的右脚已经悄无声息地塞到他落脚点。千钧一发之际，李特竟在空中做出骑马射箭的动作，两腿分开完美避开暗算，篮球打板入框。
裁判哨响，2+1！
At&t中心鸦雀无声，李特站在罚球线上，看着面色涨红的鲍文：
“我计算过，你这种防守方式的风险收益率是负的。毕竟……”他故意顿了顿，“不是每个受害者都像我这样，提前买了意外险。”
鲍文彻底破防了。他指着李特鼻子大骂：“你他妈就是个算命的神棍！”
“准确地说，是数据分析师。”李特稳稳罚中球，“需要我帮你算算，照这个效率打下去，你还能在联盟混几年吗？”
半场结束的哨声解救了这个尴尬的局面。走向球员通道时，波波维奇在场边盯着李特看了很久，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失传的兵器。
更衣室里，小奥尼尔大笑着揉乱李特的头发：“我敢打赌，那家伙现在正在更衣室砸东西呢！”
卡莱尔教练却表情严肃：“李，下半场要当心报复。那家伙的小动作清单比马刺的战术手册还厚。”
李特拧开水瓶，发现连喝水的节奏都还保持着数学家的精确。他想起赛前看的录像里，鲍文那些被联盟忽略的暗算瞬间，忽然觉得比起球场上这些肮脏把戏，还是数学公式更可爱些。
至少数字从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