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号院此时的腊梅开得正盛，香得能飘半条胡同。
前一段时间，小当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和中专，嫁人又不够年纪，想进刘光齐的纺织厂，被他拒绝，因为小当一点基础都没有，学历也不高，不可能给她开后门。
那时候秦淮茹还不知道怀孕，只好放弃，并让小当去纺织厂当临时工，每天领小件货回来，一天下来就赚几分钱，她嫌弃就不干，想要去顶秦淮茹的班。
本来秦淮茹准备松口，但是何大清那天刚好买鱼，让秦淮茹去做，她呕吐不止，连忙去医院，查出怀上身孕，何大清一脸懵逼，他都那么大年纪还能有孩子？
何大清开始对秦淮茹嘘寒问暖，助长她的气焰。
如今秦淮如披着件新做的花棉袄，叉着腰站在院里，扯着嗓门大喊。
“何大清，你给我出来！小当的工作到底啥时候给解决，不是说可以转正，你想让她在家待成老姑娘啊？”
门“吱呀”打开，何大清拄着拐杖出来，假肢踩在冻硬的地上，他眉头拧成疙瘩，不耐烦：“我说了多少回，工作得等机会，想让全院都知道你怀孕，用肚子要挟我何家，给女儿找工作？”
“还不怪你这个老不羞，还说不会出事！”秦淮如挺挺还没显怀的肚子，眼睛瞪得溜圆。
“我这肚子里揣的可是你何家的种，让你给他姐姐找个工作，以后才会帮衬你们老何家，还是说你根本没本事，就会在食堂颠勺？”
这话戳中何大清的痛处，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厨艺，可在秦淮如这儿，仿佛成了不值一提的营生。
他气得拐杖往地上一顿，开始发火：“我没本事，当年我在大饭店给领导做宵夜时，你还穿开裆裤呢！”
“那是当年，现在你能有这人脉，我不管，三天之内，必须给小当弄个正式工，不然我就去汽车局食堂闹，让刘光鸿为难，谁叫他大哥不给面子！”
何大清终究没扛住秦淮如的撒泼，他托刘光鸿的关系，给小当找到个供销社售货员的活，花他1000块。
她只要每天收钱、理货，不算累，还能偷偷给家里捎点糖果，是一位随军军嫂留下的工作。本以为这就能安生下来，没想到秦淮如的要求越来越多。
“大清哥，棒梗来信要结婚彩礼，差点钱票。”这天晚饭，秦淮如给何大清端来碗鸡蛋羹，眼神瞟着窗外。
“他说人家隔壁院的小五子，结婚时彩礼不少，他这连三大件的影子都没见着，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
“36腿？三大件，他不是说低调结婚，要那些干啥，最多就俩红脸盆！”
秦淮如放下筷子：“现在啥年代，棒梗是我儿子，将来孩子出生了，还得喊他哥哥呢，你这当长辈的，不该表示表示？”
“表示，我上个月刚给你买的手表，现在在哪？”何大清气得手发抖。
“你当我开银行的？我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
“那是你傻！回头你跟柱子和他的媳妇，还有雨水说说，把钱交我这儿，我保证一分不乱花，全给咱孩子存着。”
何大清看着她眼里的算计，这娘们哪是为棒梗，分明是想把家里的钱摸过去，掌控何家。他哼了一声，没接话，端起碗往屋里走，假肢撞倒椅子，也不管。
秦淮如见钱没到手，又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进口奶粉养人，非缠着何大清要买几罐奶粉。
“咱这儿哪有进口奶粉票，光鸿说要去友谊商店，你没那种华侨的票，压根买不到东西。供销社卖的红龙奶粉就挺好，我闺女就喝那个。”
何大清在厨房切菜，菜刀剁着案板，心里的火气很大，但仍然压抑着开始解释道。
“那能一样吗，我这个保证是个男娃娃，我现在就喜欢吃酸的，报纸都说进口的含钙高，孩子生下来聪明！我不管，你去跟刘光鸿说，他路子广，肯定能弄到。不然孩子生不下来，就别怪我！”
何大清的刀停在半空，何家人丁很少。傻柱和儿媳妇生育困难，结婚那么久，就一个孩子，要是不小心没掉，老何家岂不是绝户，要不早叫秦淮茹打掉。
可进口奶粉金贵得很，听说一小罐就要好几十块钱，他哪买得起，而且就算有钱都不行，还要搭上大人情，人家愿意给你换票。
“没钱。”他硬着心肠说，“要喝就喝红龙的奶粉，不喝你就拉倒。”
“何大清你个没良心的！，我怀着你的孩子，想吃口好奶粉都不行，你是不是想让我跟孩子一起死啊，再找个俏寡妇，听说你和纺织厂不少寡妇不清不楚！”
她这一哭，引来半个院的人。
三大爷他们扒着门帘看，何雨柱媳妇闻讯赶来，看着地上撒泼的秦淮如，这个堂妹婆婆真是太丢人，以前还能教训，现在身份调换，不好管。
“秦淮茹，你这是干啥？”她把秦淮如拉起来。
“有话好好说，大冷天的坐在地上，冻着老何家孩子咋办，要是这样你对得起老何家列祖列宗吗？”
“柱子媳妇，你来得正好，你公公他不管我们娘俩，连口奶粉都不给买，这日子没法过，还想着哪个俏寡妇呢！”
何雨柱媳妇心里翻白眼，嘴上却劝：“奶粉的事我跟爸说说，你先回屋，别冻着，等会给你送好吃的！”
秦淮茹说要有红烧肉，还必须是柱子做的，比较好吃爽嫩！
何雨柱开门见山：“爸，这不行，秦淮如这么作下去，早晚把老何家作散了，您得想个办法。”
何大清蹲在灶门口，满脸苦瓜脸：“我能有啥辙，现在她打不得骂不得，毕竟还怀着孕……”
“要不……您出去躲躲？”一旁的何雨柱媳妇出主意。
何雨柱一听，便想到刘光鸿和他要人：“我听光鸿说刘家镇的食堂缺个大厨，您去那儿支援一阵子，秦淮如这边，我请三大妈帮忙照看，您每月给点钱就行。”
何大清眼睛一亮，刘家镇离四九城不远不近，刚好能躲开秦淮如的纠缠，说不定还能挣点外快。
“这主意行，我明天就去找光鸿说！”何大清美滋滋喝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