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的病房内,灯光柔和。
徐浪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
韩芸守在床边,疲惫地伏在他身侧,沉睡中依然紧握着他的手。
这一刻,病房内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宁静与淡淡的温馨。
然而,窗外的世界,却已天翻地覆。
南唐,酒店会议室。
复赛在即,徐德召集入选学生开会。
气氛本该紧张,却因一个女生的异常显得诡异。
她脸色惨白,眼神躲闪,坐立不安。
“李梅,你状态还行吗?明天的比赛…” 徐德关切询问。
“哇——!”
李梅突然崩溃大哭,瘫倒在地,“徐校长…我…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徐浪和韩老师!”
满室皆惊!
细问之下,一个令人心寒的真相浮出水面:案发后,一个陌生人用一千块钱从她口中套走了案件细节,包括徐浪在其中的关键角色!
她以为对方是记者,却不知自己成了告密者!
“糊涂啊!”
徐德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徐浪和韩芸的失联…极可能是中了圈套!
他立刻拨通顾仁芳的电话,声音发颤:“顾校长!出事了!”
“徐浪和韩芸可能遇险!立刻报警!动用一切关系找他们!”
……
南唐市公安厅大门前。
十几辆东风大卡粗暴地堵死了大门!
车斗里,以陈尚舒、徐常平为首的南唐纨绔们,眼神凶狠地与门前几十名持枪警察对峙!
空气凝固,火药味浓得化不开!
警察忌惮这群少爷的背景,少爷们忌惮警察手中的枪。
就在这时,徐德一行人赶到。
双方一碰头,消息互通——徐浪重伤住院,生死未卜!
而告密者,正是眼前这个抖如筛糠的李梅!
“贱人!老子弄死你!”
陈尚舒瞬间暴怒,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李梅,几个跟班就要上前!
“尚舒!冷静!” 徐常平死死拉住他。
……
龙城路,案发地附近。
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停下。
庞起正摇下车窗,阴沉地打量着两天前的血腥现场,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突然!
前后破烂的轿车幽灵般围拢!
车门打开,鸭舌帽压低的男人们迅速下车!
庞起正心头警铃大作!“开车!快走!” 他嘶吼!
晚了!
前后围堵的破烂轿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油门到底,狠狠撞向庞起正的车队!
轰!轰!轰!
剧烈的撞击声、金属扭曲声刺破夜空!
庞起正的车被夹在中间,瞬间变形!
头破血流的庞起正挣扎着想爬出车门…
轰隆——!!!
震天动地的爆炸猛然响起!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十几辆轿车瞬间化作燃烧的废铁!
烈焰吞噬了一切!
公安厅内,会议室。
“龙城路又出事了!连环车祸爆炸!初步勘探…有爆破物痕迹!死者…包括庞起正!”
魏东升冲进来汇报,脸色煞白。
厅长余文强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同样的地点,更狠辣的手段!
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而且这次…指向性如此明确!
“放弃调查!” 余文强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定性为特大交通事故!交给交警处理!立刻!”
军方的手笔…庞家这是捅了天!
他余文强不想、也不敢蹚这浑水!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走出公安厅,面对卡车上的陈尚舒:
“凶手…庞起正…已经‘伏诛’了!” 他特意加重了“伏诛”二字。
徐常平带人飞速赶往现场确认。
消息传回,陈尚舒咧嘴一笑,狰狞而冷酷:“车牌查了吗?”
“查了!庞起正公司的车!” 一个警察气喘吁吁跑来汇报。
“庞起正?谁啊?” 陈尚舒一脸茫然。
“尚舒,就是你从楼上扔下去那龟儿子的爹!” 陈胜斌叼着烟提醒。
“哦——!那只老乌龟啊!”
陈尚舒恍然大悟,随即不满地瞪了众人一眼,“以后尊重点!人家有名字!别老乌龟老乌龟的!”
众人:“……” (内心:这外号不是你叫得最欢吗?!)
“老乌龟是挂了。”
陈尚舒摸着下巴,眼中凶光闪烁,“可那小乌龟还喘着气呢!”
“一想到这王八蛋以后瘸着腿还能祸害姑娘,老子就浑身不痛快!”
“你想干嘛?” 徐常平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尚舒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给那小乌龟的病房…添把火!我车里正好有汽油!”
此言一出,部分纨绔眼中顿时冒出兴奋的光!
陈尚舒的疯狂,总能点燃他们骨子里的破坏欲!
凌晨,某医院。
刺耳的火灾警报划破寂静!
庞元浩所在的特护病房楼层,烈焰翻滚,浓烟弥漫!
消防车呼啸而至,但为时已晚。
余文强办公室。
魏东升递上新的卷宗:“医院火灾…死者…庞元浩及其母。现场…人为纵火痕迹明显。”
余文强看都没看,疲惫地挥挥手:“电力老化,意外失火!让电力局去‘检修’,该换的线路…全换!”
魏东升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余文强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一个私企老板…惹得军方和半个南唐的太子党联手剿杀…庞起正,你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军区医院,病房。
黎明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徐浪脸上。
他眼睫微颤,缓缓睁开。
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又闭上。适应片刻,再次睁开。
视野渐渐清晰。
一张疲惫却难掩清丽的脸庞,正伏在他胸口,柔顺的发丝散落。
是韩芸。
她睡得很沉,眉头微蹙,仿佛梦中也不安稳。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徐浪有些茫然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丝。
“嗯…” 韩芸似乎感觉到触碰,迷迷糊糊抬起头。
四目相对。
短暂的茫然过后,巨大的惊喜点亮了她的眼眸!
“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她一边激动地喊着,一边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一群医生涌入病房,看着清醒的徐浪,无不露出见鬼般的震惊表情:“奇迹!这恢复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小浪?醒了?”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人群自动分开。
陈文太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电,先是扫过医生们震惊的脸,最后落在徐浪依旧带着几分茫然的脸上,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徐老,” 主治医生连忙解释,“病人刚醒,麻药残余和深度睡眠后的正常反应,很快会恢复。”
“嗯。”
陈文太点点头,缓步走到床边。
他伸出手,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徐浪的额头,眼神复杂难明。
昨夜,他已从高长河口中得知了徐浪在江陵所做的一切。
惊才绝艳!
远超同龄人的手段与心性!
但也…锋芒太露!树敌太快!
看着外孙苍白却难掩英气的脸,陈文太心中百感交集。
是欣慰,亦是隐忧。
他最终只是深深一叹,声音低沉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
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来的,求也无用。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姥爷能做的,只是在你要跌倒时…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