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傻柱不加掩饰的神色,挑拨二人关系的易中海强忍笑意,脸上满是黯然与大度,他重新端起碗:
“柱子唉,你们快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老太太想吃肉,我再想想法子去!”
“噗嗤!”何大庆没忍住耻笑出声:
“你个老东西给我站住!你刚才这一番唱念做打,什么意思?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想说我家傻柱忘恩负义吧?
依我看,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想吃肉出了胡同口,街上花钱就能买。
听傻柱说,你一个月八九十块钱,再加上各种补助,都得上百了吧?
那聋老太太不是你干娘吗?你挣这么多,连口肉都买不起?咋这么抠搜?听说老太太每月也有补助呢!”
易中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老何,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专挑难听说!这不是今儿凑巧了嘛,老太太日常想吃啥,我肯定都给她买。
她就是惦记柱子的手艺了,倒是我看错柱子了,不过一口肉食而已……我现在就去街上给老太太买,绝不让她想吃口肉都吃不着!”
易中海义正言辞地说完,身后立马响起了掌声,贾张氏手都快拍烂了,嘴里还叫好连连:
“一大爷说得太好了!傻柱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太太对他多好,有点吃食都给他们兄妹,你瞅傻柱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都不舍得给老太太分一口!”
一直从门缝观察傻柱家情况的贾张氏,总算逮着了机会。
这一次,她定要让傻柱和他那个“杀千刀”的大爷遭受千夫所指,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出门做人!
傻柱脸色猛地大变,眼瞅着时间都快到了,姑娘马上就要来,要是对方一来就看到家门口吵成一锅粥,自己半点机会都没了,更别提留好印象。
想到这严重后果,傻柱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
早有准备的何大庆冷笑一声:
“贾张氏,瞎嚷嚷什么?有你什么事?我家的饭菜说了要招待客人,凭什么非得给聋老太太一口?
你们这叫什么行为?
这是道德绑架!尤其是你易中海,你是‘道德天尊’啊?这么慷慨大方,怎么不把你家的钱拿出来,接济接济咱四合院的穷苦人家?
你才是院里最富有的,没孩子没亲戚,你两口子也没病,留那么多钱干啥?”
被戳到痛处的易中海,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却强行忍了下去。
他微微垂头,一副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忍受的伤心模样。
“何大爷,您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秦淮茹适时的开口:
“易大爷平常没少接济院里人,还照顾着烈士家属聋老太太,您这么说多伤他的心!”
“就是就是!”贾张氏跟着附和。
垂着头的易中海快速抬头,给了婆媳俩一个赞叹的眼神。
何大庆双手抱胸,不屑地开口:
“大家伙仔细想想,这些年你们受过一大爷家的接济吗?他接济的对象,是不是只有秦淮茹家?
是不是每次都刚好被你们看见?院里开大会,十次有八次都是给贾家捐款吧?”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跟着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们,脸色都不好了,他们都曾被道德绑架着捐出几毛钱。
仔细一想,易大爷接济的一直是贾家,还真没旁的人家受过捐款,这瞬间让他们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易中海脸色巨变,慌忙抬头解释:
“何老哥,这是我的疏忽,秦淮茹她公公、丈夫接连过世,家里生活艰难,又求到我面前,我才开的大会。
院里其他人家要是过不下去,都可以向我们三个大爷提出来,我们自然会开大会提供帮助。”
二大爷刘海中脸色臭得不行,这个易中海,这时候倒想起院里有三个大爷了?
一直知道易中海德行的阎埠贵没掺和,他清楚何大庆完全能对付,眼下最重要的是帮何大庆办事。
何大庆看着邻居们若有所思的样子,立马提醒:
“大家伙听见了没有?一大爷的意思是:不是不帮你们,是你们没提家里生活困难,所以家里有多困难,都提出来,到时候一大爷肯定会帮你们的!”
给邻居们加完火,何大庆顿了顿,看向脸色铁青的易中海:
“一大爷,您出门右拐就是熟食店,现在是晚上,您说几句好话,悄悄买,都不用肉票,就能买点肉食给老太太解馋。
不是我不让柱子给你肉吃,今儿全是鱼啊!黑灯瞎火的,老太太要是卡着喉咙,咋整?
大家伙也知道,我今儿又钓了一桶鱼回来,晚上做的是全鱼宴!
我们柱子孝顺,特意给我炒了几样青菜,这青菜就不拿给老太太了,多寒碜人?您说对不对啊,一大爷?”
易中海恶狠狠的目光一闪而逝,转而带上几丝勉强的笑:
“原来是我误会老何你了,你说得对,鱼确实容易卡喉咙,我现在就去给老太太买其他肉食,去晚了该卖光了。”
说着,他挤开人群,落荒而逃。
邻居们见没热闹可看,也逐一散去。
但何大庆刚才的话,还是入了他们的心,院里一个人挣钱、全家花的不少,比秦淮茹家困难的也有。
他们一个个打起小算盘:怎么着也不能好处都被贾家占了!
他们更是悟了一个道理,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所以…好处都被易中海谋划给了秦淮茹家,以前都说一大爷公正,现在才发现人心都是偏的!
出了四合院大门,易中海走在暗沉的墙角,脸彻底黑了。
若是邻居看到,定会发现他完全变了个人,浑身煞气,他恨恨地踢了几下墙,恶狠狠的嘟囔:
“该死的何大庆,等着吧!敢挑拨我在院里的名声,早晚弄死你!”
嘟嘟囔囔放完狠话,他才接着去买肉。
分割线
最后一道菜出锅,又收拾干净灶台的傻柱,一脸歉意:
“大爷,我刚才差点误会您,我咋就没想到这么多鱼,老太太吃着多不方便,而且天这么黑,红烧肉又油又腻,老太太吃多了也不消化。”
何大庆凉凉一笑,关上门:
“不,我的好大侄儿,你想错了,我刚才那些话,都是应付别人的,我是真不想把好东西给那个老东西吃!”
傻柱错愕地瞪大眼:
“为什么呀,大爷?您告诉我!”
“等招待完娄小娥,我再跟你说为什么,你现在赶紧出去洗个头,浑身的油烟味儿,把衣裳换了,你梳妆台上我放了瓶香水,喷一点就行,别喷太多。”
傻柱叹了口气,摘下围裙,有些无奈的笑了:
“行吧,都听大爷您的,啥事儿也挡不住咱的终身大事重要。”
“贫嘴!你大爷我会害你吗?咱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你要多长点心眼,虽然都是‘大爷’,我才是你亲大爷。
易中海那老小子,可不是良善之辈,你被他耍得团团转,晚些时候,我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行行行,大爷您说什么是什么。”
傻柱放好围裙,拿着洗面奶、洗发膏就奔外头的水池子。
至于水凉不凉、天冷不冷,都没关系——都挡不住他炙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