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没有特殊的愿途加持，也没有接受过生命改造，因此无法永恒存在下去，即使是我的血液，也只能维持它百年的生命。”
“明明知道白头不过相守约，生死终在花尽时。”
“自然寿终正寝，是一个普通人的归宿，但我依然舍不得。也就是那段时间我成就了【永恒】魁首，只要处于烟波亭中妍儿就不会死亡。”
“心头有记挂的人，我自然也不会生气，死亡的念头。”
“这对于忘川河主来说是一个坏消息，因为这样他便无法让誓言兑现，因为自然死亡是我们当时签订的契约，我不死亡意味着忘尘何处，永远无法收集到我这一部分灵魂。”
“因此他谋划了第一次忘川灾变，它能控制一股忘川河流。”
“近百年以来，凭借这股河流，洗炼灵魂成了忘川市最重要的产业之一，无数的企业围绕它赚的盆满钵满，忘川市也有了独立的资金，可以维持城市自身运转。”
“这些产业大多数是接收联邦政府收集来的灵魂，将它们洗净，提炼转化为时限，每个人灵魂里面拥有人的记忆与情感，而催生这一切的是他们短短百年时光里走过的人生道路，这些精粹的力量被提炼以后便是最上等的时限储备。”
“但这些灵魂的来处……”白秋棠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怀月。
李怀月此时脸上的青筋已经开始跳动，很显然，这么大规模的灵魂，除非人类再次经历了灾变，才会出现如此多的伤亡，但近300年来，除了少数乱碎风暴入侵和魇妖袭击或者神明复苏，正常人口迭代死亡不会产生大量的灵魂。
那无非是政府面临过剩的人口和缺乏的时限，做了一个取舍而已！
“真是自诩正义的一方啊……”李怀月轻声感慨，相比之下，灰河摆渡人为了实现他人愿望，做出的那些不为世俗，所认可的行为，当真是小儿科的事情了。
也就是杀了几尊神明，灭了几个势力，还没有到，有计划，有规模的屠戮人口。
“所以这300年，人类的时限……”白秋棠收回了眼光。
“所以有多少人类是被圈养的？时限的储备？”
多少人，他们带着希望，带着向往活过一生，他们有所爱所恨，所念所想。大多数对于亡者凭吊，是对生人的慰藉也是对生死一世的诠释。”
“若是自然死亡，末日之间，人类无可厚非，可这样有规模的人口清除……”李怀月攥紧拳头。
“无声无息，成为了我们使用的流动时间，对吗？”
“没有这些时限，空间凝固，最后崩塌，所有人都要死，所以政府总要有取舍……”
“开头只是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后来是无所事事的游民，再后来…”
白秋棠忍住不再说下去，但李怀月已经猜到了背后的事实，怪不得……”
“那这些年为什么忘川市不再提炼了呢？”
“因为移动忘川河主的逐渐苏醒，他的意识开始使河流不再流淌。”
“忘川市只能使用库存的忘川河水，但效果没有原来的强大，转换效率也不高。”
“另外就是能够解析灵魂的洗炼之石，失去了作用，因此需要找到当年制作它的那位真理之钥的拥有者。
“真理神途！”李怀月浑身一颤，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觉醒这一刻，那么多人关注自己，而有那么多人想要带走自己。
而听到这话，白泽敏锐的从李怀月的意识深处睁开了眼睛，一道无形的来自太古主神威慑，透过李怀月的双眼望向白秋棠。
感受到这股压力，白秋棠应是察觉了什么转换话题。
“因为这事关整个人类世代，在这个时在这末日之下，时间长河断绝人类的时间，只有依靠时限的转化。”
虽然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延续，但绝对没有这个方法便利，既能解决马尔克斯陷阱，还能增加时限。”
“从政府官方的角度来考虑是最为优先的存在，怨不得店长他们不想让自己踏出绮梦的领域，自己现在简直只是一块待宰的羔羊……”李华月暗自腹诽道。
“可是真理之途走到极致，洞悉世界真理的时候，难道还是找不出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吗？”
为什么还愿意为这样罪恶的成果贡献自己的力量，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揣测，背后也许是个黑暗冰冷的事实，靠近的时候谨慎小心，并没有过错。”
“说回当年，第一次忘川灾变，忘川河主先是在河水里混入了乱岁的力量，那段时间洗练以后的灵魂并不够纯粹，仍然还残留着一丝记忆和情感。”
“于是被转化成时限的时候，残存的记忆与情感，使他们的不甘和怨愤爆发到了极致，那一次忘川市的时限库近乎全都被炸毁。”
“疯狂涌出的时限不断加速周围的时间流速，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时间乱流，而随着的情感和记忆的涌动，这些时间也在找寻他们深浅熟悉的地方，将一块又一块的领域击穿。眼看着马上就要诞生乱岁风暴。”
“而当时作为忘川市掌权者的我只能出手镇压【永恒】路径，本来就是对于时间的极度诠释，就像将时间封禁了琥珀之中，不再流动。”
“于是我强行释放了禁忌领域【恒存之庭】平息了，时间乱流。”
“当然，镇压这一切真有代价，当我力量被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忘川河主出手，隔空摄走了妍儿。”
逼我在妍儿和忘川市所有的民众之间做个抉择。
白秋棠不敢再说下去，旁边的洛雨妍眼睛已经被湿润所笼罩。
她不愿再听下面那个生死离别的故事，但又想知道自己来时的前因后果。
“我不怪你……”洛雨妍握住白秋棠的手。
“无论以前的结局如何，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能在千百年岁月之后再次重逢，往事如山，也如风，观山心重，听风释怀。”
妍儿，白秋棠握住她的手，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继续说道。
“如果我尚在巅峰与他一战，倒还有些可能。
但彼时我力量已经散尽，不再能与忘川河主匹敌。”
“而这些年，他受了无数忘川市的香火供奉，反倒力量强大了，没了领域的包裹，妍儿而在正常的时间流速下会迅速衰老。”
我受到誓言之链加持，无法对他出手，每靠近一步，那誓言之念力量便强大一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玩迅速，苍老消失于天地。”
“我拼尽全力爆发最后一丝力量，才刚刚追上那缕残魂…”白秋棠说的咬牙切齿，也说的悲痛欲绝，仿佛她再次回到了当年那个烟火横飞的夜晚。再次经历生离死别，再一次看穿人与神明之间的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