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洒在龙城的青砖城墙上,泛着冷硬而厚重的光泽。两丈高的夯土城墙裹着烧制的青砖,墙头能并排走三个人,四个角的了望塔楼拔地而起,木质箭窗里隐约能看到持弩的卫士;城下的护城河引着大河活水,波光粼粼,河面上飘着巡逻的木筏;城门是用整根巨木打造,裹着一层熟铁,门上刻着岩山的龙图腾,显得威严又坚固。
走进城内,纵横的坊巷铺着平整的石板,排水沟藏在路边的石缝下,每隔百步就有一口公共水井,井边围着打水的妇人;核心区的议事厅用青石砌墙,屋顶铺着陶瓦,能容纳两百人开会;英灵祠的石碑被擦拭得发亮,上面的名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工匠区的炉火冒着青烟,打铁声、陶轮声混在一起,热闹又充满生机;城外的梯田从城墙根一直铺到大河畔,绿油油的粟苗随风摆动,像一片绿色的海洋。
这不是简单的聚居地,是一座真正的“城”——有防御、有规划、有生产、有生活,是岩山部落文明的象征。族人们穿着新做的麻衣,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互相打招呼,等着典礼开始。
城门外来了不少客人。最显眼的是巨木部落的使团,年轮长老坐在由四头壮牛拉的木车上,穿着镶着兽皮的长袍,身边跟着二十个护卫,车上装着数车黑亮的“黑金”(煤),还有几匹罕见的白狼皮。“林岩首领,星酋长,恭喜龙城落成!”年轮下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扫过城墙和城头的卫士,在看到穿着铁甲的战士时,瞳孔微微一缩,又很快恢复平静。
渔歌部落的船队停在河边,浪纹带着十几个族人,扛着巨大的龟甲、串成串的南海珍珠,还有几筐新鲜的海鱼。“岩山的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宏伟!”浪纹握着林岩的手,语气真诚,“我们想和岩山定个长久盟约,以后我们负责运海货、贝壳,你们负责提供铁工具、陶器,一起把大河的贸易做起来!”
还有几个远方部落的代表,比如山中部落的“石斧”,带来了珍贵的玉石;草原部落的“风马”,带来了几匹快马。他们看着龙城,眼神里满是敬畏——这么大的城,这么强的实力,他们不敢轻视,只想和岩山搞好关系。
林岩和星招待着客人,心里清楚:这些“贺礼”背后,有的是真心合作,有的是试探,有的是敬畏,各方势力都在借着这个典礼,观察岩山的实力。
核心广场挤满了人,星站在高台上,穿着由河纹老人染制的红色麻衣,上面绣着龙图腾,头戴青铜镶石的头冠,显得庄重又威严。磐拄着拐杖,站在她左边,虽然还没完全康复,却依旧挺直腰板;林岩站在右边,穿着简洁的皮甲,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今日,龙城落成,我岩山部落……”星刚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巨木部落的长老“木松”捧着一张雪白的兽皮,走上前,声音洪亮:“星酋长,先别急着庆祝!我巨木部落带来‘雪山灵狐皮’贺礼,也有一事想请教林岩首领——我们部落有片石料,埋在坚硬的岩层下,挖了半年都没挖出来,林岩首领是‘火神使者’,智慧过人,能不能在大家面前,教教我们怎么高效开山?”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出了木松的意思,这不是请教,是试探!试探林岩的“神力”到底有多少,试探岩山有没有更厉害的技术。如果林岩答不上来,岩山的“威望”就会受损;如果答上来,巨木就能学到技术。
年轮坐在台下,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等着看林岩的反应。
林岩却很平静,他对台下的工匠挥了挥手:“把东西抬上来。”
很快,四个工匠抬着一个木箱上来,里面装着几个厚实的陶罐,罐口用泥浆封着,还引出一根浸了油脂的麻绳。林岩让人在广场中央放了一块巨木带来的青石——石头有半人高,坚硬得用铁斧都很难砍出痕迹。
林岩将一个陶罐塞进青石下方的缝隙里,点燃了麻绳,然后对众人喊:“大家退后十步!”
所有人都好奇地后退,眼睛紧紧盯着陶罐和青石。麻绳滋滋燃烧,很快烧到罐口的泥浆——
“轰!!!”
一声巨响炸开,像惊雷落地!广场的地面微微震动,烟尘瞬间弥漫开来,不少人吓得捂住耳朵,甚至蹲在地上。
烟尘慢慢散去,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块坚硬的青石,竟然从中间裂开,碎成了三四块!
“这……这是什么力量?!”木松的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年轮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这种能“炸开石头”的东西!
林岩走到碎石前,拿起一块碎片,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这不是神力,是‘火药’,用硝石、木炭、硫磺混合制成,能开山裂石,也能守城御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巨木使团,“岩山能建起龙城,靠的不是运气,是族人的汗水,是探索天地规律的心思,更是守护家园的决心。谁要是想对岩山不利,先问问这火药答应不答应!”
全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渔歌的浪纹带头鼓掌,山中部落和草原部落的代表也跟着鼓掌,眼神里的敬畏更深了。巨木使团则鸦雀无声,木松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年轮坐回原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里满是凝重——他终于明白,岩山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龙城,不仅以宏伟的姿态立在了大河之畔,更以一声火药的轰鸣,宣告了自己的强大。典礼结束了,但大河区域的势力格局,从此彻底改变。林岩站在高台上,看着欢呼的族人,看着沉默的巨木使团,心里清楚:龙城立起来了,未来的路会更宽,也会更险,但只要岩山团结一心,手握技术与勇气,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