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的灵脉苗田，像裹了层淡纱。朝阳刚爬过东边的松梢，金斑透过雾隙洒在苗叶上，把叶片沾着的露水照成碎钻 —— 半尺高的灵脉苗里，近十株歪了腰，嫩茎软趴趴地贴着泥面，露水顺着叶尖往下坠，在土上砸出星星点点的小坑，坑边还印着昨夜风刮过的浅痕。
田埂边的灵脉竹篾堆得整整齐齐，淡绿色的篾条泛着温润的油光，纹理间嵌着细如粉尘的白霜，指尖碰上去能触到韧劲十足的纤维，像揉软的绿绸带。旁边竹篮里的灵脉麻绳绕成圆团，绳头沾着深绿的艾草汁，在晨光里泛着暗亮；三个青竹筒斜塞在竹篾缝里，筒口飘着白汽，混着灵脉糯米的甜香与竹的清冽，漫在晨雾里，勾得人鼻尖发痒。
“九斤哥，得把竹篾弯成小三角架，贴着苗杆绑紧才行。” 小雅蹲在最歪的那株苗旁，指尖捏着竹篾两端，指腹轻轻按在篾条中间，刚要发力弯折，一道黄影突然从于九斤的衣兜窜出来 —— 黄小跑爪子扒着竹篾堆，鼻尖凑上去一下下轻嗅，圆眼睛亮得像沾了光：“这‘绿脆条’看着就嫩！比上次的薄荷草嚼着得劲！”
没等小雅抬手阻拦，他已经张嘴咬住一根竹篾，“咯吱” 一声脆响，篾条上立刻印出两排小牙印，淡绿色的灵脉气顺着牙痕缓缓漫出来，像裹了层薄纱。可黄小跑嚼了两下就皱起眉，吐着舌头往后缩：“啥呀！没甜味还剌舌头，比白老太太熬的苦艾草汤还难咽！”
灰仙从竹篮后跳出来，爪子轻轻拍在他脑门上：“你这吃货眼瞎？这是护苗的竹篾，不是给你当零嘴的！” 话音刚落，东边突然卷来一阵小风，雾被吹得散了些，三株歪苗晃得更厉害，嫩茎弯成了月牙形，眼看就要折下去。
“快绑支架！” 于九斤递过一团麻绳，众人立刻围上去。黄小跑见大家手忙脚乱，也抓着根竹篾凑到歪苗旁，学着小雅的样子想弯支架 —— 可他爪子没力气，竹篾没弯成，尾巴倒缠在了篾条上，一拽就疼得直蹦，尾巴带着竹篾往歪苗那边甩去，正好斜斜撑在快折的苗杆下。那株苗像是松了口气，原本暗下去的绿光瞬间亮了半分，叶片也轻轻晃了晃。
“嘿！你这‘尾巴支架’倒挺管用！” 陈阳忍着笑走过来，帮他解缠在尾巴上的竹篾。黄小跑来了劲，又抓着根竹篾跑到另一株歪苗旁，这次学聪明了，用一只爪子扶着苗杆，另一只爪子朝灰仙伸：“快给咱递麻绳！这次肯定能绑好！”
灰仙无奈地递过绳头，黄小跑抓着麻绳往苗杆上绕，可他手劲没个准头，绕了两圈就手滑，绳头缠在了自己爪子上。他越拽越紧，整只爪子都被麻绳裹住，吊在苗杆上晃来晃去 —— 没想到这一晃，他的体重倒把歪苗拽得直了些，嫩茎慢慢舒展开，绿光也稳了下来。沈青芽捂着嘴笑：“你这‘人体配重’，比咱绑的支架还稳呢！”
众人正忙着给歪苗绑支架，西边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 那株结了小灵脉穗的壮苗，穗子上沾着的露水沉甸甸的，竹篾支架撑不住重量，开始往侧边歪，穗子都快碰到泥面了。
黄小跑看得急了，突然想起竹篾缝里的竹筒饭，爪子一捞就抓过一个竹筒，往壮苗那边跑：“用这个撑着！肯定结实！”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经把竹筒倒扣在苗根旁，竹筒刚好卡在支架底下，像个矮矮的小柱子，苗杆瞬间稳住，穗子上的露水也不晃了，顺着穗尖轻轻滴在竹筒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
“你倒会想办法！” 王大爷推着一辆小竹车过来，车上堆着新的灵脉竹篾，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笑出声，“这竹筒浸过灵脉水，比普通竹篾还结实，当支撑正好！” 黄小跑得意地叉着腰，刚想炫耀，却发现竹筒的盖子掉在了泥里，里面的灵脉糯米撒了出来，白花花的米粒沾着泥，慢慢渗进土里。
可没过一会儿，那株壮苗的绿光突然浓了许多，苗杆也挺得更直了 —— 原来糯米里的灵脉气顺着泥土渗进了苗根，比单绑支架还管用。灰仙凑过来，用爪子戳了戳他的肚皮：“你这是故意的，还是又闯祸了？” 黄小跑挠着头傻笑：“不管咋说，苗稳了就行！”
太阳渐渐升高，晨雾彻底散了，苗田里的歪苗都绑好了支架，几个倒扣的竹筒还留在苗根旁，成了临时的支撑柱。阳光洒在竹篾上，泛着淡绿色的光，与苗叶的绿光混在一起，漫在田埂间。
王大爷从竹车里拿出几个新煮好的竹筒饭，递到众人手里：“刚煮的，还热乎着，里面加了灵脉枣泥。” 黄小跑一把抓过一个，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糯米的甜香混着枣泥的蜜香扑面而来，他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眯着眼睛直点头，嘴角还沾着米粒。
吃了一半，他突然把竹筒递给小雅，爪子指着竹筒壁：“这个给你！还能绑在弱苗旁挡风，比竹篾好用！” 小雅笑着接过，把竹筒绑在最边上的一株弱苗旁，正好挡住了从西边吹来的小风，那株苗的叶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道谢。
于九斤摸了摸怀里的铜铃，铃身泛着淡淡的微光。黄小跑蹲在苗田边，舔着爪子上沾着的糯米渣，对着苗株小声念叨：“下次再歪，咱还帮你找竹筒撑着！” 风掠过苗田，竹篾的清冽、糯米的甜香混在一起，漫在晨光里，那些曾经歪倒的苗株，此刻都挺着直溜溜的茎秆，绿光闪闪的，像在回应他的话 —— 护苗的晨晖里，笑声与灵脉气交织，暖得让人心里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