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说不出口。那太卑微，太像乞怜，也太像在质疑他对现在的感情。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毫无预兆地窜进苏晚混乱的脑海。
她抬起头，迎上时晏幽深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颤抖和试探，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时晏，咱们对外公开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并非她原本计划要说的话，但此刻，这似乎成了检验他真心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公开，意味着将他纳入她充满聚光灯和审视的世界，意味着他要面对更多不必要的关注和可能的非议。如果他犹豫，如果他拒绝……是不是说明，他确实有所保留，那段过去依然横亘在他心里，或者，他从未真正将她纳入他未来的长远规划？
时晏明显也怔住了。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有惊讶，有审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苏晚一时看不懂的深沉。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苏晚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被时晏握着的手都变得有些滑腻。她在赌，用他们之间现有的感情，赌他对未来的态度。
然后，她看到时晏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无奈的、却带着纵容的弧度。
“只要你想好了，”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犹豫，也没有敷衍，“就可以。”
不是“好”，不是“行”，而是“只要你想好了”。他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她，同时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准备好了，只要她愿意。
苏晚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但随即又提得更高。这回答……太完美，完美得让她觉得不真实。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或算计，但没有。那双眼睛里，只有平静的认真，和等待她决定的耐心。
“还有呢？”时晏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心里翻腾的惊涛骇浪，主动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出来。”
他的鼓励，像是一种默许，允许她索取更多，试探更深。
苏晚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几乎要跃出喉咙。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入骨髓也恨得牙痒的男人，一个更直接、更尖锐、也更冒险的问题，冲口而出：
“你会娶我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又或者说，时晏，咱们结婚的可能性有多少？”
问出来了。她终于把最深的恐惧和期盼，赤裸裸地摆在了他面前。不是含糊的“未来”，而是具体的“婚姻”。她在用这个问题，衡量自己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也在回应沐希瑶那句“计划结婚”带来的刺痛——你的过去计划过结婚？那你的现在和未来呢？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