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布行的料子是顶好的,但价格也昂贵,我通常只用来制作限量款的高级定制系列,无法支撑普通款的大量生产。”当袅袅解释道,“而且他家的产量有限,织造工艺复杂,根本跟不上我们铺子日常销售的速度和需求量。”
单承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缓声道:“关于二公主……或许,不需要我们主动去找她麻烦。她惹上的麻烦,可能很快就要自己找上门了。”
“嗯?”当袅袅眼睛一亮,“怎么说?”
“太子登基在即,父皇正在大力整顿吏治,严查官员渎职与贪腐。”单承宴压低了声音,“目前已查到一些官员,胸无点墨,无勇无谋,尸位素餐,白白消耗朝廷俸禄。更重要的是,沿着这些线索深挖,已经找到了他们买卖官职的实证。后续审查事宜,父皇已全权交给太子处理。依我看,过不了多久,这把火,必然要烧到幕后操纵此事的二公主头上。”
当袅袅闻言,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二公主竟如此胆大妄为,喜的是看来她的好日子确实快到头了。
她松了口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原来如此……那好吧,看来我只需要再咬牙坚持一阵子,等她自身难保的时候,我们的困境自然就解了。”
单承宴看着她那副“我终于可以暂时躺平”的小模样,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就辛苦夫人,再扛一阵子了。”
当袅袅拍开他的手,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哼!反正优衣库也有你的份,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做赔本买卖吧?”
单承宴眼中含笑,语气却带着属于商人的精明与属于上位者的沉稳:“那是自然。夫人的产业,便是为夫的产业,岂有坐视不理之理?只是时机未到,需静观其变。”
转眼就到了火锅局那日,七皇子府内早已准备妥当。当袅袅一早便在前厅踱步等候,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最先到的是当婷婷。
三皇子府的马车刚在府门前停稳,车帘就被急不可耐地掀开,当婷婷探出半个身子,远远地就朝门内的当袅袅用力挥手。待下人刚放好脚凳,她不等侍女来扶,便提着裙摆匆匆跳下马车,步履轻快地奔了进来。
“袅袅~”人未到声先至,当婷婷吸了吸鼻子,满脸陶醉,“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好香啊!”
当袅袅笑着迎上去,颇为自豪:“那是!我丰盛斋出品,能不好吗?必是精品!”
紧随其后进来的三皇子单承南看着自家皇子妃那雀跃的模样,无奈地摇头,语气里却带着纵容:“婷婷这几日为了你这顿火锅,在府里可是念念叨叨了许久,连梦里都在说想吃。”
当袅袅连忙向三皇子行礼:“三皇子安好。”
单承南摆了摆手,神色比往日温和许多:“今日既是家宴,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都自在些。”
“那大家先坐下歇歇,尝尝我甜水铺新调的奶茶,暖暖身子。”当袅袅引着他们入座。
正当侍女奉上奶茶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些许动静。几人循声望去,这一看,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府门外,当然竟与五公主单兮卿同乘一匹马而来!更令人惊讶的是,抵达后,当然先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五公主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动作颇为……熟练?
当袅袅:“?”
当婷婷:“?”
三皇子单承南更是瞳孔一震:“?!小五!”
五公主双脚甫一沾地,便笑着朝里面喊道:“三皇兄!七弟妹!我们来啦!”
当然将五公主稳妥放下后,立刻后退一步,恭敬地向三皇子解释道:“启禀三皇子殿下,微臣在来此途中偶遇五公主。公主殿下不慎扭伤了脚,言明要来七皇子府,故命微臣护送一程。”
三皇子眉头紧皱,上前几步,关切地看向五公主:“小五,你受伤了?严不严重?”他说着就要唤人去请府医。
“不用麻烦啦三皇兄!”五公主连忙摆手,试图原地轻轻跺了跺脚,“你看,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就是刚才那一下有点疼,歇一会儿大概就没事了。”
单承南显然不信:“扭伤岂是儿戏?还是让府医看看稳妥。”
当然也在一旁沉声附和:“公主,扭伤可大可小,还是让府医诊治一番较为妥当。”
五公主闻言,立刻向当袅袅投去求助的目光,疯狂使眼色。
当袅袅接收到信号,头皮一阵发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额……这个……因为今日是咱们……额,家宴!我想着让大家更自在些,所以就给府医和一些不当值的下人都放了假……这会儿,府里还真没大夫在……”
三皇子眉头未展:“府医不在,那就即刻去外面请个郎中来!”
五公主:“!!!”
当袅袅:“……” 她感觉自己的谎话快要编不下去了。
最终,还是请来了附近医馆的一位老郎中。
诊脉、查看脚踝一番后,老郎中捋着胡须,脸上写满了困惑:“这位……夫人,依老夫看,骨头无事,筋脉无碍,皮肉也无红肿外伤……这,疼痛从何而来啊?”
他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这种查不出缘由却喊疼的“扭伤”。
五公主见状,立刻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声,蹙着秀眉,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是……就是隐隐作痛,一动就疼……”
老郎中无奈,只得开了几贴活血化瘀的膏药,嘱咐道:“既如此,或许只是经络稍有不适。且静养几日,勿要过多走动,应无大碍。”
送走满腹疑云的老郎中,五公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处理完公务的单承宴也从书房踱步而出,看到厅内略显古怪的气氛,眉梢微挑,却并未多问,只是含笑与众人打了招呼。
当袅袅见人已到齐,生怕再节外生枝,赶紧拍了拍手,扬声道:“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动吧!火锅已经准备好了,再煮下去,汤都要熬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