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于净念禅院惊鸿一现,以无上手段引动和氏璧本源气息,使得玉璧择主之事暂时脱离了纯粹武力争抢的范畴,转而更多地倾向于气运、民心与个人魅力的无形较量。此举虽未直接决定归属,却无疑深刻地影响了后续进程,也让他超然的形象更深植于各方势力心中。
事了拂衣去,李长青并未再关注洛阳后续的纷扰。他的目光,投向了更为深远的目标——《长生诀》的源头,以及那最为神秘的《战神图录》。
《长生诀》乃上古广成子所着,其理念直指先天,迥异于世传武学。李长青虽已通过双龙对此功有了深入了解,但若能寻到其源头,或许能窥见广成子乃至此界更古老时代的奥秘,这对于他完善自身大道,理解此界本源,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他神识遍扫寰宇,结合自身对《长生诀》气意的理解,以及从鲁妙子杂学、邪帝舍利中获取的古老知识,不断推演其可能源头。
“广成子……黄帝之师……崆峒……”一些古老的地名与传说在他心间流淌。他感应到,在中原西北方向,一片苍茫古老的山脉之中,隐隐有与《长生诀》那先天纯净气息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波动传来。
没有犹豫,李长青一步跨出,身形已然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这片传说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的圣地——崆峒山。
此时的崆峒山,并非后世那般香火鼎盛,而是人迹罕至,古木参天,充满了原始苍茫的气息。山势奇崛,云雾缭绕,仿佛自远古以来便未曾改变。
李长青立于山巅,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细致地感知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山石。寻常修士看来,此山虽灵秀,却也并无太多神异。但在李长青人仙神识的洞察下,却能发现许多常人难以察觉的痕迹。
山腹深处,隐藏着一些古老的洞府遗迹,其中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先民祭祀、修炼的气息。某些崖壁之上,刻划着早已风化模糊的古老图案与符文,其意境竟与《长生诀》的某些理念隐隐相合。
他来到一处传闻中广成子曾结庐的幽谷。谷中有一口古井,井水清冽,蕴含着微弱的灵气。井边石壁上,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刻痕,并非文字,而是一些阐述阴阳交汇、天人感应的抽象图案。
李长青静立井边,心神沉入那古老的刻痕与这方天地的韵律之中。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位上古先贤,于此地观星测斗,感天悟地,最终将天地至理,以七幅图录的形式,铭刻于玄金丝卷之上,那便是《长生诀》的雏形。
“原来如此……《长生诀》并非单纯的武功秘籍,更是广成子对此方天地‘先天一炁’运行规律的一种阐述与利用法门。”李长青心中明悟更深。此地的古老道韵,让他对《长生诀》的理解,突破了秘籍本身的限制,看到了其背后更广阔的天地法则。
虽然未能找到广成子直接留下的传承或宝物,但这份对源头的感悟,已让他收获匪浅,使得他体内那源自《长生诀》理念(通过指点双龙反向推演所得)的认知更加圆满,与自身混沌大道的融合也更为顺畅。
了却《长生诀》源头之探,李长青将主要目标转向了那最为缥缈的《战神图录》。
据传《战神图录》刻于战神殿内,而战神殿自成一界,非有缘者不得其门而入,其踪迹更是千古之谜。即便是博学如鲁妙子,对此也知之甚少,只留下一些语焉不详的传说。
李长青于崆峒山巅盘膝坐下,心神与整个天地相合,推演天机,感应那冥冥中与“破碎虚空”、“战神殿”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回想起此界诸多传说:传鹰白马跃悬崖,得见战神图录,破碎虚空;浪翻云极于情而极于剑,最终亦触摸到那一境界;乃至向雨田、庞斑等魔门巨擘,其终极追求,亦与此相关。
“破碎虚空……乃是超越此界极限,打破空间壁垒,飞升更高层次世界的壮举。而《战神图录》,据传便是直指这一终极奥秘的钥匙。”李长青心念电转,“战神殿的显现,往往与天地气运剧变、或是拥有大机缘、大毅力、触摸到世界极限的强者有关。”
他的神识,开始不再局限于山川地理,而是向着那虚无缥缈的“气运”、“因果”、“时空节点”等更加抽象的层面延伸。同时,他也在回忆并解析从邪帝舍利中得到的,那些属于历代顶尖邪帝的,关于世界本质、关于飞升之谜的零碎感悟。
数日推演,结合自身超脱此界的视角,李长青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真实不虚的感应!
在那无尽遥远的北方,越过广袤的草原与大漠,在那世界屋脊般的连绵雪山之上,或者说,是在那片区域与某个依附于此主世界的“异度空间”的交界处,存在着一个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无上战意与时空波动的“点”!
那个“点”仿佛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其位置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在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规律缓缓移动。若非李长青境界高深,且有心推演,绝难发现!
“战神殿……”李长青睁开双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那遥远的北方。“果然存在,而且……其开启的时机,似乎也快要到了。”
他感应到,那“点”的波动正在逐渐变得活跃,似乎与此界正在发生的某件大事——或者说,与那和氏璧择主所引动的天下气运剧变——产生了某种共鸣!
“原来如此。和氏璧代表皇道,统御人间;战神图录代表超越,追求飞升。二者一表一里,共同构成了此界力量与规则体系的某种平衡。当人间皇道即将确立,气运汇聚到极致之时,或许便是那追求超越的《战神图录》显现之机!”
想通了这一点,李长青心中豁然开朗。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介入双龙命运、获取杨公宝库、点拨石之轩、乃至干预和氏璧择主,看似随意,实则无形中都在影响着天下气运的走向,也间接推动了那战神殿显现契机的到来。
“看来,这最后的机缘,仍需应在这天下之争的结局之上。”李长青长身而起,目光再次投向了中原方向。
他知道,和氏璧的归属,即将揭晓。而那位最终的“天命所归”者,其身上汇聚的磅礴气运,或许正是开启战神殿,得见《战神图录》的最后一把钥匙。
他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并非直接前往那感应的北方,而是再次向着中原,向着那风暴的中心——洛阳方向而去。他要去亲眼见证,并确保这最后的“钥匙”,能够按照他推演中的轨迹,落入合适的人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