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一行离开暂居的山谷,继续游历。双龙经过系统指点,实力今非昔比,寇仲的风火真气已能凝聚如实质,施展轻功时快如流星赶月;徐子陵的水木真气愈发醇厚绵长,感知敏锐,往往能于危机降临前心生警兆。傅君婥一路同行,与双龙感情日深,亦从李长青偶尔的言谈中获益匪浅。
这一日,众人听闻附近有一处名为“飞马牧场”的所在,以培育天下良驹闻名,牧场主更是一位艳冠天下的绝色佳人,不由心生向往,便决定前往一观。
飞马牧场位于群山环抱的一片广阔草原之上,水草丰美,地势险要。尚未靠近,便已听到阵阵骏马嘶鸣,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机。牧场守卫见李长青几人气度不凡,尤其是傅君婥背负重剑,英姿飒爽,不敢怠慢,通传之后,引众人入内。
进入牧场核心区域,只见无数骏马或奔驰如电,或悠闲食草,皮毛油亮,神骏非凡。很快,一位女子在数名侍女的簇拥下,迎面向他们走来。
但见她身着骑射胡服,勾勒出曼妙动人的身姿,容颜绝丽,肌肤胜雪,眉宇间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又带着一丝北地女儿的英气与干练,顾盼之间,光彩照人,正是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
寇仲和徐子陵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觉这位商场主之美,与石青璇的空灵、傅君婥的冷艳截然不同,是一种鲜活明丽、动人心魄的美。
“几位贵客光临飞马牧场,秀珣有失远迎。”商秀珣声音清脆,落落大方,目光扫过众人,在李长青身上微微停留,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看向气质出众的傅君婥,“这位姐姐好生面善,可是来自高丽弈剑阁?”
傅君婥微微颔首:“商场主好眼力,小女子傅君婥。”
商秀珣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笑道:“傅姐姐侠名,秀珣早有耳闻。这几位是?”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李长青与双龙。
寇仲连忙自我介绍,将李长青尊称为前辈。商秀珣见李长青气度深沉如海,双龙虽年轻却根基深厚,灵气逼人,心知这行人绝不简单,便热情地将他们请入客厅奉茶。
交谈之中,商秀珣言辞得体,见识不凡,将牧场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令李长青也暗自点头,此女确是管理之才。然而,李长青敏锐地察觉到,商秀珣眉宇间隐含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忧色,并非为牧场俗务,更像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牵挂与哀愁。
酒过三巡,商秀珣犹豫再三,终是轻咬贝齿,起身对李长青郑重一礼,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李先生,秀珣观您气度非凡,必是世外高人。秀珣有一不情之请……牧场后山‘安乐窝’中,住着一位长辈,他……他身负沉疴旧伤多年,痛苦不堪,秀珣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不知先生可否……移步一观?”
她言辞委婉,但眼中的期盼与担忧却难以掩饰。
李长青早已神识探查到后山那股虽然微弱却极其精纯渊博,同时又带着死寂衰败气息的存在,知其必是那位学究天人、却因情所困、身受天魔气折磨数十年的奇人——鲁妙子!
“商场主客气了,李某略通岐黄,若能相助,自当尽力。”李长青淡然应允。
商秀珣大喜过望,亲自引路,带着李长青等人穿过重重警戒,来到后山一处清雅幽静的居所——“安乐窝”。园内布置精巧,暗合阵法,可见主人之能。
在一间堆满书籍、机关模型与酿酒器具的房间内,众人见到了一位面容清癯、白发苍苍的老者,他靠在躺椅上,气息微弱,脸色灰败,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是鲁妙子!
鲁妙子见到商秀珣带来陌生人,尤其是目光落在李长青身上时,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失声道:“阁下……阁下是何人?”他一生博学,见识广博,却从未见过如此深不可测的人物,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李长青不答,走上前,手指虚搭在鲁妙子腕脉之上。一缕细微至极的混沌之气探入其体内,瞬间便明了其状况。鲁妙子体内盘踞着一股阴损霸道、充满死寂意味的天魔气,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若非他本身功力精深,且以各种灵药和自身学识强行续命,早已毙命。这伤势,正是当年被阴后祝玉妍所留。
“天魔气噬体,沉疴数十载,能撑到如今,阁下亦非常人。”李长青收回手,平静道。
鲁妙子苦笑:“先生法眼如炬。老夫鲁妙子,这身伤势……唉,不提也罢。已是药石无灵,先生不必费心了。”
商秀珣闻言,眼圈微红。
李长青却微微一笑:“倒也未必。”
他让鲁妙子放松心神,随即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混沌清光吞吐,缓缓点向鲁妙子眉心、膻中、气海等数处大穴!那清光看似柔和,却蕴含着无上生机与净化之力!
鲁妙子只觉数道温润浩大、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力量涌入体内,所过之处,那纠缠他数十年、如同附骨之疽的天魔气,竟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融瓦解!他那原本枯竭的经脉、受损的脏腑,在这股生机的滋养下,竟开始焕发出新的活力!
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长青收指而立,面色如常。而鲁妙子原本灰败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他猛地坐起身,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与活力,激动得浑身颤抖!
“好了……真的好了!多谢先生再造之恩!”鲁妙子老泪纵横,对着李长青深深拜下。商秀珣更是喜极而泣,对李长青感激不尽。
李长青坦然受礼,道:“鲁先生伤势初愈,还需静养时日,方能彻底恢复。”
鲁妙子乃是知恩图报之人,他挣扎着从一处隐秘机关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郑重递给李长青:“先生大恩,无以为报。此乃老夫平生所学之部分心得,涉及机关、阵法、天文、地理等杂学,或许对先生有些许参考之用,万勿推辞。”
李长青接过,神识一扫,便知其中蕴含的知识浩如烟海,虽非武功秘籍,但其价值无可估量,对他了解此界文明、推演大道亦有裨益,便点头收下:“多谢鲁先生。”
皆大欢喜之际,忽然一名牧场执事急匆匆闯入,面带惶急之色,禀报道:“场主!不好了!探马来报,‘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毛燥、‘鬼哭神嚎’曹应龙这四大寇,集结了大量人马,正朝着我们牧场而来,扬言要……要踏平飞马牧场!”
四大寇入侵!
厅内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商秀珣柳眉倒竖,英气勃发:“这群败类,竟敢打我飞马牧场的主意!”
寇仲、徐子陵亦是摩拳擦掌,他们武功初成,正想找机会试试身手。傅君婥手握剑柄,眼神冰冷。
李长青目光平静,看向远方,仿佛已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飞马牧场这场风波,或许正是他进一步接触此界势力,乃至探寻奇书线索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