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手掌还贴在系统确认区，进度条卡在百分之四十。他的指尖发麻，像是有无数根细针顺着神经往上爬。脑子里那股震动越来越强，敌方首领发出的音波直接撞进颅骨，嗡得他牙根发酸。
他没撤手。
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整个人往前压，额头抵住控制台边缘。嘴里开始哼一段跑调的旋律，是直播间观众投票选出来的“最洗脑bGm”，节奏乱七八糟，歌词全是网络烂梗。
这声音一出，体内的混沌神力突然一顿。
紧接着，像被点燃的引线，从胃部一路炸到太阳穴。打赏峰值时间戳的数据流顺着经脉冲进去，和那段笑声合在一起，形成一层乱七八糟的能量膜，把他自己的意识裹得严严实实。
污染波撞上来，滑开了。
秦放咧嘴一笑，牙缝里渗出血丝。他睁开眼，瞳孔已经变成荧光绿，跟直播间的弹幕颜色一模一样。
“来啊。”他又说了一遍，“吵不过我吧？”
进度条开始动了。
50%
60%
70%
敌舰那边察觉到了不对劲。凝胶表面的负面弹幕滚动速度加快，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试图用信息量压垮他的精神防线。可这些差评越密集，他体内的系统反应越兴奋。
【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不再是机械女声，而是带着回音的电子混响，像极了直播间开启特效时的开场白。
80%
90%
最后那一步卡住了。
系统界面跳出新提示：需完成基因级接触以激活双螺旋认证。
秦放皱眉。他知道什么意思。
不是远程对轰，也不是代码破解。要碰面，面对面，皮肤贴皮肤那种。
他抬手拔下麦克风法杖，往控制台一插，启动自动导航。整艘“沙雕一号”开始缓缓后退，但主炮系统保持待命状态，随时准备掩护。
他自己解开安全带，一脚踩上控制台。
墨鳞这时从观测区冲出来：“你疯了？外面全是敌舰！”
她话刚说完，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防护罩自动降下，把她隔在操作区外侧。秦放没看她，只是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三艘凝胶战舰之间的空隙，瞬间裂开一道跃迁通道。
他跳了出去。
身体在半空中就开始变形。荧光水母态的能量团从体内涌出，包裹全身，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外壳。这不是防御，是信号放大器。他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活体直播基站。
凝胶舰队静了一瞬。
然后所有舰体同时转向，朝着他包围过来。中间那艘旗舰裂开一条口子，像是张开的嘴。里面走出一个人形轮廓，全身裹着流动的胶质，胸口那枚打赏之神的标志亮得刺眼。
两人在真空中对视。
对方抬起手，掌心再次浮现秦放的直播片段。这次的画面更久，是他某次啃机械盾牌的全过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弹幕刷成一片海。
秦放也笑了。
他不仅笑，还往前冲了一步，直接扑上去抱住那人。
嘴唇对上了胶质表面。
那一瞬间，他的额间印记猛地发烫，混沌神力逆流而上，顺着接触点钻进对方体内。不是攻击，是扫描，是复制，是偷家。
对方剧烈挣扎，胶质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想要甩开他。可秦放死死搂住，像贴身舞伴一样黏着不放。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那段洗脑bGm，笑声数据流一波接一波往外喷。
【检测到异种基因序列】
【开始解析……】
【匹配度37%……52%……78%……】
系统提示疯狂刷新。
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全身开始膨胀，准备自爆式反击。可就在这时，秦放松开了嘴。
他后退一步，抬手抹掉嘴角残留的胶状物，舔了一下。
“味道一般。”他说。
额间的印记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然后重新组合，变成两条缠绕上升的光带，像dNA结构图那样盘旋着，发出彩虹色的光。
【疯批同化模式——激活成功】
【星神之力升级至基因层级】
【新增能力：跨物种行为模拟 \/ 认知反制 \/ 差评免疫】
秦放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扶住漂浮的碎石块站稳，抬头看向敌舰。
那些凝胶战舰已经开始抖动，像是集体抽搐。舰体上的弹幕乱成一团，原本整齐的“退钱”“菜狗”现在变成了“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会跳舞”。
他知道，系统反向注入的情绪数据正在起作用。
搞不懂的东西才是最强的武器。他们学他，但他比他们更疯。
他抬起手，对着旗舰比了个剪刀手。
下一秒，人已经被召回舰桥。
落地时摔在主控位上，椅子差点翻倒。他喘了两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那双螺旋印记还在发光，热度没退。
“这波操作，”他靠在椅背上，笑出声，“直接封神。”
墨鳞这时候才冲破防护罩，手里拿着一块泛着微光的手帕。她快步走过来，想给他擦脸上的汗。
“别动。”她说。
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间，秦放身上残留的神力波动和空气中飘着的凝胶碎片撞在一起，啪的一声炸开一圈彩色烟雾。
墨鳞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到后墙才停下。
她慢慢滑下来，头发全炸成了蒲公英状，一根根立着，鳞片也不停变色，红橙黄绿蓝靛紫来回切换。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皮肤底下有细微的胶质在游动，像是活的。
“我……”她开口，声音有点抖，“这是什么情况？”
秦放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刚才那一下接触太猛，带回来的不只是基因编码，还有活性程序碎片。这些东西现在混在他的神力余波里，到处乱窜。
他抬起手，对着空气点了两下。
系统界面弹出来，快速翻到隔离协议页，输入指令：【启动区域净化，范围锁定舰桥内非绑定生命体】
墨鳞脚下的地板立刻亮起一圈符文。
她抬头看他：“你要把我关起来？”
“不是关。”秦放说，“是清毒。”
她还想说什么，可话没出口，整个人就被抬离地面。符文圈收紧，形成一个透明罩子，把她围在里面。那些游动的胶质开始被抽离皮肤，顺着指尖排出，像出汗一样。
秦放看着屏幕上的清除进度，手指敲着扶手。
三十秒后，罩子里的光暗了。
墨鳞瘫坐在地上，头发还是炸着，但颜色稳定了些。她喘着气，抬头瞪他：“下次提前说一声。”
“说了你就不会来了。”秦放说，“而且这玩意沾上就难搞，我不想等它变异。”
他顿了顿，看向舷窗。
外面的凝胶舰队还没散，但阵型乱了。有些船开始原地转圈，有的互相碰撞，还有一艘突然放出广场舞音乐，甲板上冒出几个机械小人跳起了慢动作。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攻击还没来。
这些人不是来打架的，他们是来取代规则的。而他现在拿到了钥匙，能黑进他们的底层逻辑。
他把麦克风法杖拿回来，握在手里。
指尖轻轻一划，调出新的命令菜单。
【整活战术库】展开，最上面跳出三个选项：
- 直播卖惨拉百万援助
- 当众宣布退网引爆情怀
- 启动全球粉丝集体发疯计划
他盯着最后一个看了两秒，嘴角翘起来。
手指往下划，找到隐藏功能区。
那里有个灰色按钮，写着：【召唤打赏之神·临时投影】
需要消耗当前星团百分之三十的信用点，且只能维持三分钟。
他没急着点。
而是打开通讯频道，接通汐月。
“听着，”他说，“准备好潮汐预言术，我要你在我开大招的时候，把第一波情绪能量导去m78方向。”
频道那头沉默了一下：“你要用观众当炮弹？”
“不止。”秦放说，“我要让他们成为规则本身。”
他关闭通讯，深吸一口气。
舰桥灯光忽然变暗，只有他额头的双螺旋印记还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