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还举着法杖，指尖发烫。大屏幕上的敌舰残影正在一点点淡出，护盾边缘的光纹缓缓平息。他没放下手，反而把麦克风往嘴边凑了凑。
“刚才那波操作，有没有人录下来？”
没人回答。控制室里只有仪器低鸣和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铁幕站在左后方，齿轮关节还在轻微震动，机械眼扫描着最后一段数据流。汐月靠在信号台边，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喉咙里还残留着歌谣的余韵。墨鳞站在柱子阴影里，尾巴尖轻轻点了两下地面。石敢当的声音从通讯频道炸出来：“俺们门口那艘破船沉了！炸得跟爆米花似的！”
秦放咧嘴一笑，转身调出全息星图。蓝色光网铺开，联盟海域被一圈虚线围住，外沿的红点正快速后退。
“左翼清空。”他说，“中路压进三公里，右下方海底温度恢复正常。这仗，打赢了。”
他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这次没有跳广场舞，也没啃铁皮。他就这么站着，说了句废话，系统居然认了。
秦放低头看了眼面板。打赏量还在涨，虽然不如直播最疯那会儿，但已经够用。士气值稳定在91%，各族部队回传的状态码全是绿色。他敲了敲法杖，把镜头切到外部视角。
画面里，机械舞娘团正收队。她们的脚尖还带着残余电流，在空中划出细小的弧光。鱼人族战士拖着一截断裂的敌方推进器往回收，几个岩甲蜥族兵围着那玩意儿研究怎么拆零件。远处海面漂着几块焦黑的装甲板，像被谁随手扔掉的饼干渣。
“家人们，看见没？”秦放指着屏幕，“这就是今晚的战利品回收现场。建议改名叫《捡垃圾也能拯救世界》。”
弹幕慢半拍地刷了起来。
“主播又开始了”
“说好听点叫战术清扫，说难听点就是捡破烂”
“下次带我一个，我想捡个机甲头盔当摆件”
秦放笑出声，回头看了眼汐月。她微微点头，手指在台面上轻敲两下——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能量转化正常”。
他转回来，正准备说话，忽然听见铁幕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音。
“检测到残余信号。”铁幕开口，声音还是那种不带感情的金属腔，“频率与前夜相同，来自东南象限。”
秦放立刻抬手，星神之眼开启。金光扫过星图，东南角果然有个微弱的波动，像是有人在用极低功率发信。
“灰烬的手笔？”他低声问。
“不排除。”铁幕回应，“信号路径经过废弃中继站，最后一次维护记录为——岩甲蜥族负责。”
通讯频道里静了一秒。接着石敢当的声音传来：“俺去查。要是真有内鬼，老子亲手把他绑成粽子扔海里喂鱼。”
“别急。”秦放摆手，“先定位，再抓人。咱们现在是正规军，不是街头混混。”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打开直播后台，把那段残余信号拖进分析模块。系统自动比对后跳出一行字：【匹配成功，来源：洛基·x 早期通讯协议】。
“哈。”秦放笑了，“老朋友啊。”
他扭头看向墨鳞：“你能用古星神语反向追踪吗？”
墨鳞抬起眼，没说话，右手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符文悬浮片刻，突然转向东南方向，像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一样。
“可以。”她说，“但需要三分钟准备时间。”
“给你五分钟。”秦放说，“顺便通知所有部队，进入二级戒备。别让人以为我们只会打顺风仗。”
命令下达后，控制室安静了几秒。秦放走到主控台前，重新举起法杖。
“刚才那一波，是防守。”他对镜头说，“接下来这一波，是反击。”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敌人以为我们只是抱团取暖的小团体，错了。今天我们正式宣布——联盟，不只是活下来的组织，是能打出去的武装力量。”
弹幕开始滚动。
“要反攻了？”
“主播是不是太刚了”
“我觉得该追，不然以后天天被人骚扰”
秦放没看评论，直接调出战术界面。他用法杖在星图上画了个圈：“第一阶段，封锁东南出口；第二阶段，由机械舞娘团配合岩甲蜥主力，实施包抄；第三阶段，等墨鳞完成追踪，直接端掉信号源。”
“所有人听令。”他按下广播键，“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整活。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联合出击。”
命令传下去后，各族部队开始调动。鱼人族的水母信使成群结队出发，携带加密指令潜入深海。岩甲蜥战士列队登上浮岛边缘的防御平台，盾牌交错成墙。机械舞娘团在铁幕带领下列阵，脚尖点地，随时准备启动共振打击。
秦放盯着屏幕，等了不到两分钟，墨鳞那边传来消息：“追踪完成。信号源位于迷雾区边缘，坐标已发送。”
“收到。”秦放点头，“行动开始。”
接下来的十分钟，控制室只剩下指令声和系统反馈音。秦放不断切换视角，观察各部队进展。东南方向的敌军明显慌了，试图加速撤离，但被机械舞娘团的踢踏舞步震波打乱阵型。石敢当带队从侧翼突进，直接撞断一艘敌舰的支撑架，那船当场翻了个身，冒出滚滚黑烟。
“干得漂亮！”秦放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提示：“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他一愣，回头看了眼数据面板。原来是刚才那句“联盟不是活下来的组织”，触发了观众集体打赏。星币瀑布般落下，士气值瞬间冲到95%。
“行吧。”他自言自语，“你们觉得我说得帅，那就继续。”
他拿起法杖，对着镜头：“各位，今天这场战斗，我要起个名字。”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叫啥？”
“建议《疯批领主暴打键盘侠》”
“《跨种族天团出道即巅峰》”
秦放摇头：“都不对。”
他停顿一秒，大声说道：“这叫——‘我们不是幸存者，是守护者’！”
全场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打赏火箭疯狂升起，榜单刷新到卡顿。连铁幕的机械眼里都闪过一道蓝光，似乎是系统同步了新称号。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快。敌方残部在损失七成战力后彻底溃散，最后一条舰船消失在星海边缘。监控显示，再无异常信号出现。
秦放长出一口气，放下法杖。他没动位置，依旧站在主控台前，看着大屏上“敌军已退出联盟海域”的提示。
“接下来。”他低声说，“该建防御圈了。”
他调出星图，用法杖划出一个环形区域：“每族负责一段，共守共防。资源按整活次数分配，谁出力多，谁拿得多。”
通讯频道陆续传来回应。
“俺们没问题。”
“鱼人族同意。”
“羽蛇族支持方案。”
秦放点点头，打开直播准备界面。新标题自动生成：《今天我们不是幸存者，是守护者》。
他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还没按下，忽然听见汐月轻声说：“又有水母回来了。”
秦放转头。一只荧光水母正缓缓降落在信号台上，触须微微颤动，像是带来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