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又乱起来啦!
整个李家全员出动,所有人活都不干了,全都跑出去,可着整个镇子寻找老二的身影。
丰收作为曾经的孩子头,将整个镇子上所有能玩,能耍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
愣是没有找到老弟的影子。
甚至就连河边他都去看了,也没看到任何痕迹。
孙昭北更是着急,一口气跑到县城,将孙家遗留的帮派弟子全都召集起来,挨个镇子,包括村庄寻找。
他本人更是忙得晕头转向,短短两个时辰时间,就把整个县城转悠好几圈。
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直到傍晚时分,所有人全都回到李家,汇报各自的情况。
他们将方圆近百里全都找了一遍,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这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没了踪迹。
如此危急的情况,他们也是头一回碰到。
简直邪门极了。
“不对不对,肯定有我们没有注意的地方。”
孙昭北蹲在前院,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会不会是那天,被我爹赶走的那俩人?”
丰收蹲在他身边,搓着下巴提醒道。
“不是,应该不是。”孙昭北摇摇头,否定他这个推测。
那俩人只是觊觎药田的灵植,应该不会绑架孩子。
况且,就屋里的状况而言,老二应该是自己跑出去的,不像是被人控制带走。
可问题是,他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还没有开始修行。
就算从昨晚开始走,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走出上百里。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家里也没人惹他,更没有发生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这孩子为啥要离家出走?
“有人!”
就当众人愁眉不展,仍旧没有丝毫头绪之际,栓子突然站出来,提醒道:“前几天,我看见老二在镇子西头,跟一个赶鸭人叽叽喳喳的争论着什么。”
“会不会是他把孩子弄走了?”
“赶鸭人!”闻言,孙昭北眉头紧皱,脑海中不由想起前几天,老二似乎找过他。
当时他正忙着修炼,这孩子跑到跟前,问他有没有什么兵书。
还说碰见一个厉害的老头,自己说不过他,想要找几本兵书学学。
孙昭北就是一个混江湖的,哪里懂什么兵书,他的世界里就一个字,不服就“干”
因此,他压根没在意这孩子的需求,只当是小孩玩闹。
现在想想,或许还真就和那个老头有关。
咣当……
后院房门被人猛地踹开,面色阴沉,一脸疲态的李沉海,匆忙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当看到他出现时,众多下人赶忙低着头后撤,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孙昭北也是一脸愧疚的神情,耷拉着脑袋凑到近前。
“海哥,这事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家,没有看好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李沉海并没有着急寻找,而是一屁股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先了解一下情况。
当小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李沉海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讶和急切,而是一脑门疑惑与不解。
他比所有人都了解老二,这孩子打小主意就正,屁大点年纪就有自己的点子,知道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而且,对比老大,他的心眼简直跟蜂窝煤一样,别说同龄小孩,就是一般的大人,都忽悠不了他。
这样的孩子你要说被人绑走了,他会信。
可要是离家出走,没影了,那这事可就掰扯掰扯,细细想想啦。
“海哥,事情是这样的,早上我看这老二没出来,就过去……”
孙昭北不敢隐瞒,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一五一十说个明白。
包括看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全都讲了一遍。
当听到屋里被子叠好,衣服,书,和私房钱全都没了时,他就断定,这孩子肯定是自己跑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但仅从这些信息就能断定,不是被人劫走。
试问,谁家劫匪这么贴心,还帮你收拾行李,甚至连私房钱都给带走。
他要是有这本事,直接掏李沉海的宝库,把那些堆积如山的灵石全端走,岂不是更好。
“不用找了……”良久,李沉海轻叹一声,面色稍有缓和:“这孩子应该是自己走啦。”
“仔细看看他的房间,应该会留下点什么。”
“在我这呢!”这时,春霞红着眼眶,手里捏着一个信封,从后院出来。
“这孩子确实是自己走了。”
她将信封递到李沉海面前,手里还捏着一个银质发簪。
任谁都没想到,这小子会把信留在东屋里。
家里所有人全都找疯了,愣是没人敢去他们两口子屋里看一眼。
【爹娘亲启,李仁心留】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李沉海眯起眼睛,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信封。
“爹,娘,我走了。”
“我要跟着师父一起出去看看,看看宗阳关的老兵营里,有没有五千辅兵的石碑,看看靖川府那里有没有赵二狗的名字,看看《山河战纪》里没写的那些故事。”
“从小娘就说我主意正,虽然我现在也不大,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师父懂得很多很多我没有听过的兵法,我想跟着他丈量这片土地,学习领悟更多更新奇的东西!”
“娘,这个银簪是我上次进城偷偷买的,原本打算过生辰的时候送给你,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我应该是赶不上啦。”
“这些年,爹给我的钱都带着呢,我把钱藏在鞋底,馋的时候,可以吃很多很多碗牛肉面。”
忍了半天的春霞,抚摸着手里的银簪,泪如雨下,哭的泣不成声。
“这孩子,他才六岁,怎么敢的呢!”
“别让我抓到他,回来非把他的腿打折不可!”
李沉海看似面色如常,但眼底的担心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爹娘,别担心,我记着家的方向,也永远记着你们的模样。”
“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听到我的名字。”
“对了,药田的灵植该浇水了,记得用灵泉水,别让大哥偷懒。”
“儿子仁心,留。”
信件读完,李沉海微闭着眼睛,压抑内心的躁动情绪。
春霞趴在他的肩头,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心如刀绞。
“我去找那个老东西,真是反了天啦,连孩子都敢偷!”
孙昭北抬手间,掌心闪烁金光,乌金霸王枪显现,就要出去寻人。
不管什么原因,孩子是在他眼皮底下走的,这个责任,他就要担着。
“让他走吧!”
李沉海面色憔悴,将信件收好,收进贴身储物袋。
转而扶着春霞向后院走去。
“谁都不许找这个逆子,从今以后,李家没有这号人!”
“唉,这……”孙昭北止住脚步,长叹一声,脸上尽是懊恼的神色,气的直拍大腿。
丰收看看爹娘,又看看周围站着的下人们,撇撇嘴,嘀咕道:“老二真厉害,干了我想干,没敢干的事。”
这小子,六七岁的时候,也惦记着带几个小伙伴,出去疯几天。
可一想到,爹手里的藤条,他还是强行熄灭了这个想法。
而今,老二不吭不响的溜了。
这小子真行,最起码,胆子比他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