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假期,尼山书院都放假了。谢璃和谢道韫回到了谢家在杭州的府邸。庭院里的各类花卉正盛,谢道韫坐在石凳上,手中捏着一枚绣针,却久久未曾落下。丝线在指尖缠绕成结,一如她心中纷乱的思绪。
谢璃:“堂姐,你这绣活儿都快绣成疙瘩了。”
谢道韫抬头,眼中满是愁绪:“虞之,父亲和叔父还是替我定下婚事,是王羲之先生的儿子王凝之。”
谢璃:“还是那个王凝之?那位传闻中只知炼丹祈福,对世事不甚上心的王家公子?”
谢道韫:“正是他。父亲和叔父说王家与谢家联姻,是门当户对的美事。可我与他素未谋面,怎能就此托付终身?”
谢璃看着堂姐眼中的不甘,脱口而出:“堂姐,不如我替你去见见他!若是他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堪,我们再想办法说服父亲!”
谢道韫愣住了,随即摇头:“不可,你一个女儿家,怎能擅自去见外男?更何况……”
她的话还未说完,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安身着青衫,面色威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谢家的族人。
谢安:“虞之,你方才说,要替道韫去见王凝之?”
谢璃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被父亲听了去,谢璃强装镇定道:“父亲,堂姐不愿嫁给王公子,女儿只是想帮她看看,那位王公子是否真的适合堂姐。”
谢安:“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们这般儿戏?道韫的婚事,是我与你伯父商议许久定下的,岂容你一个小辈插手?”
谢道韫:“叔父,此事与虞之无关,是我……”
“你也闭嘴!”谢安打断她的话,目光转向谢道韫,“我知你心中有委屈,可王家与谢家联姻,关乎两族的荣辱。王凝之虽性子淡泊,却也是名门之后,学识尚可,你嫁过去,不会吃亏。”
谢道韫:“可我想要的,不是门当户对,是心意相通啊!”
谢安:“心意相通?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心意相通的婚姻?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磨合好了。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他转头看向谢璃,:“你女扮男装来书院求学,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竟还想插手堂姐的婚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往后,不许再提此事!”
谢璃看着父亲的眼神,心中有些委屈,却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她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
谢安:“好了,我还有事要与你伯父商议,你们先回房吧。”
待谢安离开后,谢道韫:“虞之,都怪我,害你被父亲责骂。”
谢璃:“堂姐,这不怪你。就算父亲不同意,我也一定会帮你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让你心甘情愿出嫁的人。”
而此时的谢安,在离开庭院后,却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庭院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谢道韫的委屈?只是在家族荣辱面前,个人的意愿,往往显得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