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卷着蒲公英掠过草坪,把诗诗头纱吹得轻轻扬起。陈杰辉正要为诗诗戴戒指……
“砰——”
诗诗胸口的婚纱瞬间被染成深褐色,她难以置信地低头,手指碰到黏腻的血时,身体已经开始下坠。陈杰辉冲过去接住她,警服的前襟立刻被浸透,他能感觉到妻子的体温正顺着指缝流走,“坚持住!我叫救护车!可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呼吸,那双早上还笑着说“婚纱裙摆好重”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
山坡上的林超成放下望远镜,指节敲了敲车门。副驾驶的邪龙立刻递来烟,他却没接,只是盯着草坪上崩溃嘶吼的陈杰辉,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陈警官,这只是开始。”
傍晚,偏僻郊区的灯泡忽明忽暗,杀手“影子”正把枪拆解成零件,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成哥,那女的死得透透的,陈杰辉哭得像条狗,你看什么时候把钱结给我……”
话音未落,一根鱼线突然勒住他的脖颈。
“影子”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双手胡乱抓着颈间的线。林超成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职业杀手?我看你是送死的料。”他手腕猛地发力,鱼线陷进皮肉,“今天白天,要不是邪龙替你拦警察的注意力,你早就被陈杰辉按在审讯室里了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影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指甲抠着地面划出几道血痕。
林超成冷笑一声,手上的力气却不断的用力:“你拿我的钱,坏我的事,还敢跟我提‘不是故意’?”他看着“影子”的挣扎越来越弱,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这种废物,活着只会浪费空气。”
直到“影子”的身体彻底瘫软,林超成才松开手。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对身后的手下说:“处理干净,扔到郊外,记得把鱼线带走。”
他想起母亲被陈杰辉追捕时中枪的场景,想起弟弟林超华死在警方枪下的模样,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陈杰辉,这只是开始,”他低声呢喃,“我会让你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杨漪提着刚买的画具,从街角的公交站走来,恰好与一辆黑色宾利擦身而过。车窗降下的瞬间,她瞥见后座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是她第三次在不同场合看到这个男人,直觉告诉她,他绝非善类。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黑色宾利里,林超成正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杨漪的帆布鞋踩过沾着露水的蒲公英,画具袋里的素描本边角蹭到小腿,传来细微的摩擦感。她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辆黑色宾利的引擎声并未远去,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在丽景花园楼下,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奔驰车旁,阴鸷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阳台;第二次在公交站台,他的手下戴着灰色连帽衫,相机镜头藏在袖口里;而这一次,他亲自坐在宾利车里,他到底想干嘛?
杨漪突然拐进一条窄巷,巷口挂着“老巷画材店”的木质招牌,风吹过,招牌发出吱呀的声响。她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店主是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正低头擦拭着一支旧画笔。“老板,要一盒炭笔,软碳。”
老人抬起头,指了指货架:“最上面那排,自己拿。”杨漪踮起脚尖去够炭笔时,余光透过橱窗,看到宾利车停在了巷口,林超成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她拿着炭笔走到收银台,假装没看到他,低头付钱。就在这时,林超成突然开口:“老板,有没有赭石色的颜料?”杨漪的动作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在审视一件猎物。
“卖完了,小伙子。”老人摇摇头,“下次早点来。”林超成“哦”了一声,视线却没离开杨漪,“那真可惜,本来想给朋友买的。”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杨漪,“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是附近美院的学生?”
杨漪收起钱,背上画具袋,故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刚毕业。目前正准备找个房子,顺便在找一个工作。”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像个涉世未深的女孩。
“找房子?你不是有房子吗?”林超成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米,他身上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过,我刚好有套公寓在附近,空置着,如果你不介意……”
“不用了,谢谢。”杨漪立刻打断他,往后退了一步,假装慌乱地撞到了身后的货架,几支画笔掉在地上。
林超成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弯腰帮她捡起画笔:“这么急?”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杨漪的身体瞬间绷紧。
“嗯,学校的宿舍快到期了,况且爸妈留给我的房子,我一个人不敢住。”杨漪接过画笔,快速塞进画具袋,转身就往店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画材店,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拐进另一条小巷。巷子里弥漫着早餐店的油烟味,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跑过,叽叽喳喳的声音暂时驱散了身后的阴霾。
杨漪走到巷口,确认林超成没有跟上来,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靠在墙上,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开始主动接近我了,用房子当借口。”
“按原计划进行,不要暴露。你想办法接近林超成。”
“明白。”杨漪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放进画具袋。她知道,林超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刚才的试探只是开始。
而此时的林超成,正站在画材店门口,看着杨漪消失的方向,手里把玩着刚才捡起的那支画笔。“成哥,查到了。”蝎虎的电话打了过来,“杨漪,A大美术系刚毕业,父母双亡,但在她名下有一套在丽景家园的房子,毕业前一直在学校宿舍住,没有不良记录。”
“干净得像张白纸。”林超成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继续查,我要她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包括她幼儿园的老师。”他挂断电话,将画笔扔给邪龙,“去把那套空置的公寓收拾一下,按照她的喜好装修。”
邪龙愣了一下:“成哥,您真要把房子租给她?”
“租?”林超成转身走进宾利车,“我要她住进去。”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