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绯月并没有睡着,她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身世。随即意念一动,周身的空气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涟漪,下一秒她已站在那方独立于现实的空间里——四周是流动的星云般的光晕,白狐“雪球”从悬浮的软垫上跳下,尾巴扫过她的手腕,发出细碎的银铃般的轻响。
“都睡熟了?”
梁绯月点头,指尖在空气中虚划,几道朱砂色的符咒凭空浮现,在空中舒展成完整的咒文。随着她指尖轻弹,符咒化作两道流光,落在不远处凭空出现的两道身影上——那是她在陈情令世界里炼制的傀儡人,面容普通得如同擦肩而过的路人,眼神却透着非人的冷静。
“第一件事,找到韩琛女友mary的骨灰安葬处。当年她死于我哥的报复,骨灰却被韩琛藏得极深,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带回来。”
傀儡人颔首,身形瞬间淡化成影子。
“第二,”梁绯月看向另一侧缓缓凝聚成形的影子兵团,那些由暗影构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单膝跪地,“查韩琛的子嗣。十年前他上位时清理过旁支,但保不齐有漏网之鱼。若有,不必带回,就地处理。”
影子兵团化作黑烟散去,空间里只剩下她和雪球。白狐跃上她肩头,鼻尖蹭了蹭她的下颌:“用痴傻丹和绝育丹?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梁绯月抬手,掌心浮出两个晶莹的药瓶,瓶身泛着诡异的暗紫色。“韩琛最在意的是权力和血脉延续,”她指尖摩挲着瓶身,眼底闪过彻骨的寒意,“两年后让他变成只会流口水的傻子,看着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分崩离析,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她将药瓶递给最后一个待命的傀儡人,对方接过时动作稳得没有一丝晃动。“食物、酒水,确保每次用量精准。绝育丹今晚就得见效,至于痴傻丹……”她顿了顿,“让他最多享受两年掌控一切的幻觉。”
傀儡人领命离去,空间里重归寂静。雪球舔了舔她的指尖:“当年夏威夷那三十七口,还有韩琛身边那些帮凶……”
“不急。”倪鸢望着虚空里倒映出的记忆碎片——父亲倒在血泊里的侧脸,哥哥被黄志诚击毙时溅在大排档墙上的血滴,还有夏威夷海滩上那片染红了沙粒的海水,“韩琛是头狼,得先断了他的爪牙,再抽走他的底气。等他成了废人,那些帮凶,我会一个个慢慢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时,梁绯月已经换好了警服。白狐在玉佩里沉睡,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幻觉。
杨锦荣是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的。他走到客房门口,正撞见梁绯月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两人目光对上,空气瞬间静了两秒。梁绯月先移开视线,“醒了?爸去晨练了,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点?”
杨锦荣点头,跟着她走到餐桌旁坐下。粥是温热的,里面加了梁绯月知道他爱吃的红枣,可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直到杨锦荣放下勺子,:“昨晚……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那么凶,也没问过你的顾虑。”
“我也有错,不该一直瞒着你吃药,还说气话要分开。”
“生孩子的事,我们慢慢来。你想在重案组好好做,我支持你。什么时候你觉得准备好,我们再提,好不好?”
梁绯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好”。
两人一起去警署的路上,车厢里没了之前的沉默。梁绯月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递给杨锦荣:“这是我整理的旧案线索,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杨锦荣接过,翻开时看到扉页上她写的“注意休息,别总熬夜”,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梁绯月与杨锦荣在警署门口道别,杨锦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转身走向保安科。
办公室里,杨锦荣刚翻开梁绯月给的线索本,下属就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报告:“杨sir,韩琛那边最近动作有点反常,他手下的人在偷偷联系内陆的军火商,好像在筹备什么。”
杨锦荣眉头微蹙,翻看着报告:“继续盯着,有任何新动向立刻汇报。”下属离开后,他拿出手机,给梁绯月发了条消息:“韩琛那边有动静,你查案时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
没过多久,梁绯月回复:“放心,我跟同事一起,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黄sir站在白板前,指尖敲着刚打印出来的线报照片:“韩琛那帮人今晚有动作,和泰国佬的交易定在市区,具体时间地点还在等进一步消息。”他抬眼扫过众人,“现在去对面那栋写字楼三层蹲点,视野刚好能覆盖交易目标大厦,所有人保持通讯畅通。”
傍晚六点,重案组的人已在蹲守点各就各位。梁绯的靠着窗边,望远镜里能清晰看到对面大厦3楼某单位的窗帘紧闭,只有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耳机里传来黄sir的声音:“线报确认,一小时后交易启动,交钱地点待定,情报科盯紧信号,重案组随时准备收网。”
隔壁隔间里,刘建明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看似在整理追踪数据,眼角余光却瞟着屏幕右下角的加密对话框。他借口去阳台透气,压低声音拨通电话:“今晚加班,我不回来吃了。”电话那头韩琛的声音带着冷笑:“知道了,你下班回来我热给你吃。”
回到岗位时,林国栋朝他隐晦地使了个眼色。梁绯月耳机里突然响起摩斯密码的短促音——是卧底传来的信号。黄sir立刻让人解码,很快屏幕上跳出三个字:“龙鼓滩。”
几乎就在解码完成的瞬间,刘建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飞快按出“有内鬼,停止交易”,用加密彩信发了出去。这一切被斜对面的梁绯月看得清楚,镜片里刘建明低头喝水的动作显得格外刻意,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继续盯着对面大厦。
二十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情报科的汇报:“目标单位人员开始撤离,楼下发现傻强和迪路驾车离开,正往龙鼓滩方向去。”紧接着是更紧急的消息,“龙鼓滩附近海域发现可疑漂浮物,像是被抛入水中的包裹!”
“行动!”黄sir的声音透着果断,“A队去龙鼓滩打捞证物,b队跟我去对面大厦抓人!”
韩琛被带进警署时,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审讯室里,黄sir把几张现场照片推到他面前:“说说吧,龙鼓滩那批货怎么回事?”
韩琛拿起照片看都没看,指尖敲着桌面:“黄sir这是唱哪出?我晚上在陪朋友吃饭,倒是你们突然闯进来,是不是搞错了?”他抬眼扫过梁绯月,目光在她警号上停了两秒,“这位警官看着面生,新调来的?”
梁绯月没接话,只是记录着他的每句话。几个回合下来,韩琛始终滴水不漏,黄sir最终挥手让他离开:“韩先生,打扰了。”
韩琛走出警署,坐进车里就拨通了刘建明的电话:“查清楚,我身边到底是谁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