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婴们听得入神,每当青鸢说到秋生被炉灰呛得直咳嗽,或是文才摔屁股蹲时,几个胆子大些的灵婴就会飘到秋生和文才身边,围着他们轻轻转圈,像是在偷笑。秋生故作生气地挥手:“你们这些小家伙,就知道看我笑话!”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院子里满是热闹的气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义庄的生活重回平静却不乏味。清晨,秋生和文才跟着九叔练符法,青鸢则用清心丹和安抚术帮灵婴巩固心神,穆尔会去后山采摘新鲜草药,回来后和蔗姑一起整理成驱邪药包,分给附近村民备用。
这天午后,村里的王阿婆急急忙忙跑来找九叔,说自家孙子傍晚总对着墙角说话,还说看到了“穿白衣服的阿姨”,夜里也睡不安稳,哭闹着说怕。九叔听完,眉头微蹙:“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青鸢立刻起身:“九叔,我跟您去看看吧,或许能用安抚术稳住那东西的戾气。”秋生和文才也连忙跟上:“师父,我们也去!正好试试新学的符法!”穆尔也放下手中的草药:“我也一同前往,多个人多份照应。”
几人跟着王阿婆往村里走,路上穆尔留意着周围的气息,低声对青鸢说:“这附近的阴气比往常重些,像是从村东头飘来的。”青鸢点头,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到了王阿婆家,只见小孩缩在床头,脸色发白,眼神呆滞地盯着墙角。青鸢轻轻走近,放缓声音:“小朋友,别怕,姐姐来看你了。”她指尖掐诀,轻声念起清心咒,柔和的白光缓缓笼罩住小孩。片刻后,小孩的眼神渐渐清明,不再哭闹,只是小声说:“那个白衣服阿姨不见了。”
九叔拿出罗盘,指针快速转动,最后指向村东头的方向:“阴气是从那边来的,我们去看看。”几人顺着罗盘指引走到村东头,发现这里有一间废弃的破屋,门窗破损,院子里长满杂草,阴气正是从屋里飘出来的。
秋生刚想推门进去,就被九叔拦住:“别急,里面的东西戾气虽不重,但怕有猫腻。”穆尔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着破屋的门窗:“门上有旧符的痕迹,像是之前有人镇过,但符力已经散了。”
青鸢从布包里取出一张“探阴符”,轻轻一抛,符纸飘到破屋门口,瞬间泛起淡淡的红光。“里面确实有个阴魂,气息不算凶,像是有未了的心愿。”她转头对九叔说。
九叔点头:“青鸢,你用安抚术试着沟通,看看她有什么诉求。秋生、文才,你们在门口布下镇邪符,防止她失控。穆尔,你留意周围动静,别让其他阴邪趁机过来。”
几人立刻行动,青鸢走到破屋门口,再次念起安抚咒。片刻后,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虚影缓缓从屋里飘出来,她面色憔悴,眼神里满是悲伤,却没有攻击人的意图。
“你为何在此徘徊,惊扰村民孩童?”青鸢轻声问道。白衣女子沉默片刻,声音哽咽:“我是三年前嫁来村里的,去年难产没了,孩子也没保住。我只是想看看村里的孩子,没想要吓唬他们……”
原来,白衣女子生前最喜欢孩子,死后执念不散,总忍不住靠近孩童,却因阴魂的气息吓到了他们。青鸢听完,心中一软:“我帮你烧些纸钱,再给你画一张‘安魂符’,助你安心去轮回,好不好?”
白衣女子含泪点头,对着青鸢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九叔让人帮忙清理了破屋,青鸢烧了纸钱,又贴上安魂符。当天晚上,王阿婆的孙子就睡得安稳了,再也没说过看到“白衣服阿姨”。
回到义庄时,灵婴们正围着祭坛等他们。看到青鸢回来,立刻飘上前,像是在问情况。青鸢笑着跟他们讲了白衣女子的事,灵婴们听得安静,最后几个小灵婴飘到祭坛旁,点亮了一盏新的长明灯,像是在为白衣女子祈福。
那三个曾戾气最重的灵婴,往日里总是缩在祭坛角落,极少主动靠近人,此刻却静静站在不远处,听到白衣女子最终得以安心轮回,其中一个灵婴悄悄飘到青鸢脚边,用小小的虚影蹭了蹭她的裤脚——这是他们从前从未有过的亲近举动。
青鸢心中一动,蹲下身轻轻拂过他的虚影:“你们也觉得,这样很好,对不对?”三个灵婴齐齐点头,眼神里少了往日的戒备,多了几分柔和。九叔看在眼里,对蔗姑轻声道:“青鸢的安抚术,还有清心丹的效用,比预想中更好。”
往后的日子里,这三个灵婴像是打开了心结。清晨会跟着其他灵婴一起给长明灯添油,傍晚青鸢讲趣事时,他们不再远远站着,而是悄悄挤到灵婴群里,偶尔还会因为秋生的糗事,飘得忽高忽低,像是在笑。
这天,九叔接到一封来自邻县的信,信是从前的老友所写,说邻县最近怪事频发——好几户人家的牲畜夜里无故失踪,田间的庄稼也一夜之间枯萎,村民们人心惶惶,怀疑是邪祟作祟,想请九叔过去看看。
九叔召集众人商量,青鸢率先开口:“九叔,我跟您去。现在灵婴们的戾气稳定了,我也能更专心处理那边的事。”秋生和文才立刻举手:“师父,我们也去!这段时间符法学得更熟练了,肯定能帮上忙!”
穆尔也点头:“我一同前往,邻县地形不熟,我可以提前探查阴气分布,还能帮着整理草药应急。”
蔗姑笑着说:“你们放心去,义庄和灵婴们有我照看。”话刚说完,那三个曾最凶的灵婴突然飘到蔗姑身边,其中一个还指了指祭坛上的长明灯,像是在说“我们也会帮忙”。蔗姑愣了愣,随即笑道:“好,有你们帮忙,我更放心了。”
出发前一晚,青鸢特意去祭坛跟灵婴们告别。那三个灵婴飘到她面前,其中一个小声说:“你……你要早点回来。”青鸢点头,摸了摸他们的虚影:“放心,处理完事情我就回来,你们要好好听蔗姑的话,帮着照看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