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闻言,拳头一握,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但这次他没有立刻嚷嚷,而是看向关羽。
关羽丹凤眼微眯,沉吟道:
“大哥所言,确有道理。
只是我二人若皆从军,大哥身边……”
刘备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自有打算。这庄园虽偏,但有周平照料,暂时无虞。
我之安危尚在其次,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二人从军,获取武途晋身之阶。
而我,则需重操旧业,
利用我们来自东方的优势,在此地经商,积累资财,打探消息,为你二人提供后援。
如此,文武相济,进退有据,方为长远之计。”
他目光扫过两位兄弟:
“况且,我等兄弟,纵分隔千里,心亦在一处。
他日在军中若有事,我在这安条克,便是你们的根基和退路。”
这番话条理清晰,思虑周详,既考虑了眼前的生存,也谋划了未来的发展,更顾及了兄弟的情义与安危。
关羽和张飞听后,再无异议。
“大哥放心!俺和老二一定在军中混出个名堂来!看谁敢小瞧咱们兄弟!”
张飞拍着胸脯保证道。
关羽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保重。军中之事,我与三弟自会相机行事。”
大计已定,接下来的日子,庄园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充实。目标明确之后,每个人的行动都充满了力量。
关羽的学习劲头更足了。
他本就天资聪颖,外语学习能力超群,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为了更快地融入罗马军队,理解命令,甚至未来能够指挥——他学习拉丁语的效率惊人。
他不再满足于日常对话,开始向狄奥多罗斯请教大量的军事术语、军团编制、战术条例。
狄奥多罗斯并非军人,但对罗马的历史和制度颇为熟悉,找来了一些基础的军事操典和战史记载给关羽阅读。
关羽便如饥似渴地钻研起来,时而在沙地上画出罗马军团的阵型(三线列、中队编制),
时而模拟着各种战术指令。
他那沉稳的气质和专注的态度,连狄奥多罗斯都暗自赞叹。
张飞也知道从军非同小可,语言关是首要障碍。
他收敛了所有急躁,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对着橄榄树林哇啦哇啦地练习发音,
那股狠劲仿佛不是在学语言,而是在攻克一座坚城。
虽然进展依旧比关羽慢得多,错误百出,但他毫不气馁,错了就重来,直到记住为止。
闲暇时,他也不再只是打理庄园,而是开始有意识地锻炼体力,
温习武艺,丈八蛇矛舞动起来,虎虎生风,仿佛要将这片异国的土地也纳入他的掌控。
刘备则一边继续学习语言,一边开始着手他的商业布局。他深知手中资本有限,不能与安条克那些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正面竞争。他必须发挥自己的独特优势。
他将周平唤来,仔细询问安条克市场上各类东方货物的行情、来源和销售渠道。
“主公,”周平禀报道,“如今安条克市面上的丝绸,大多来自波斯商人转手,价格高昂,且品质良莠不齐。瓷器更是稀少,多为海路而来,破损极多。至于香料、药材,也大多被几家大商行垄断。”
刘备沉吟道:
“我们本钱小,做不了大宗买卖。但我们可以从‘精’和‘稀’上下功夫。”
他回想起当年在于阗经营玉石的经验,
“你可知道,这安条克的贵族和富人,最喜好什么样的东方珍玩?
或者说,有什么是他们想买,但市面上却难以买到的东西?”
周平想了想,道:
“回掌柜的,那些顶级的贵族,确实不满足于普通的丝绸。
他们追求带有特殊纹样、甚至是传说中‘中原帝国皇室’专用的颜色和图案的丝绸。
另外,对于东方的玉器、漆器、以及一些效果神奇的药材,也极为追捧,但真品难寻。
而且,现在大宋建立之后,已经没有什么皇室专用颜色了,所有民众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用……”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就对了。我们不做大路货,就做这顶尖的、稀少的。”
他吩咐周平,
“你立刻想办法,通过那些还信得过的、往来于西域和安条克的小商队,或者海路上的船员,放出消息,
就说我们这里,愿意高价收购最顶级的、来自遥远东方的特色货物,
尤其是那些带有‘皇家’‘贵族’色彩的丝绸样本、精品瓷器、上等玉石和珍稀药材。
数量不必多,但一定要精,要真!
现在大宋没有皇族专用颜色,那就吹嘘前汉的物品!……”
他这是要利用信息差和自己的鉴赏能力,做一个高端的“掮客”或者“精品供应商”。
虽然单量小,但利润丰厚,而且容易接触到上流社会,便于打探消息。
“可是掌柜的,启动资金……”
周平有些担忧,收购顶级货物,需要的本钱可不小。
刘备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收藏的小锦囊,倒出几颗龙眼大小、色泽温润、毫无瑕疵的于阗羊脂白玉籽料。
这是在贵霜逃亡前,他下意识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将这些玉石,找可靠的工匠,按照罗马人喜欢的样式,打磨成佩饰或者印章。
不必全部卖掉,先拿出一两件,换取我们初期收购货物的资金。
记住,一定要找那种只为最顶级客户服务的匠人和店铺合作,宁可贵一些,也要确保做工和渠道。”
刘备叮嘱道。
他要从一开始,就树立起“高端”的形象。
周平看着那几颗价值不菲的玉石,心中大定,连忙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关羽和张飞在语言和军事知识上突飞猛进,张飞都已经能和普通民众进行简单会话了。
关羽自然更强,阅读书写都已经能凑合日常使用。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决定前往安条克城内的募兵处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