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聘的投降,襄阳城内最后的有组织抵抗宣告结束。
张合率领魏军主力浩浩荡荡开进襄阳城,彻底接管了城防。
曾经繁华的荆州州治,如今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污满地,唯有黑色的魏旗在城头飘扬,宣告着这座战略重镇的新主人。
张合入城后,迅速发布安民告示,并开始清算。
蔡瑁、蒯越被押到张合面前,声嘶力竭地表功,声称自己是献城功臣。
张合面无表情地听完,只道:
“尔等自有魏王处置,松绑,且去陈留听候大王发落!”
两人总算松了口气。
黄祖、袁术也被押解过来。
黄祖犹自不服叫骂,袁术则已彻底崩溃,还没恢复过来,显得痴痴傻傻。
张合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一并看押。
大王有令,此等枭雄冗赘,与其浪费粮米,不如送去陈留工地,发挥余热。”
——魏王刘复显然还记得袁术这个家伙,上次在新野被他逃跑后让魏王非常不喜,于禁被暗地里被大家议论没眼力劲儿,因此这次张合特意吩咐要“重点关照”。
曾经显赫一时的诸侯、名将、豪强,如今都成了阶下之囚,等待着他们的,是作为苦役参加劳动改造的命运。
他们的野心、算计、挣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最终都化为了泡影。
襄阳,正式陷落。
荆北的大门,自此向魏国彻底敞开。
而荆州乃至天下的格局,也随着这座名城的易主,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张合掌控襄阳后,展现出名将的效率和冷酷。
他并非一味杀戮,而是迅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稳定局面。
魏军严格执行军纪,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但对于任何试图趁火打劫、或仍有零星抵抗的溃兵乱匪,则予以无情镇压。
街道上的尸体被迅速清理,大火被扑灭,城内的混乱和恐慌逐渐被一种高压下的秩序所取代。
文聘及其投降的部众被暂时集中看管,但并未受到虐待。
张合亲自接见了文聘,态度还算客气:
“文将军深明大义,使襄阳百姓免遭更多战火,功不可没。
且放心,魏王素来敬重忠义之士,必不会亏待将军及麾下将士。”
这番话暂时安定了降军之心,但文聘心中依旧沉重,他知道,未来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至于蔡瑁、蒯越的残余势力以及那些主持投靠魏王的豪强,则被按照魏王治理地方的政策进行了处置,
这些豪强也算立了功,所以财产可以保留,但土地全被收归国有。
他们的土地被没收,私兵被解散,家族主要成员暂时被控制。
魏国需要的是一个稳定听话的荆州,而不是这些心怀鬼胎、随时可能再次作乱的地头蛇。
襄阳陷落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荆州,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驻守江陵的刘表长子刘琦,闻讯后如遭雷击,痛哭失声。
他本就性格懦弱,此刻更是六神无主。
麾下将领有的主张立刻拥立他为荆州牧,联合江南四郡,抵抗魏军;
有的则悲观地认为大势已去,建议南逃交州或投降。
然而,还没等刘琦做出决定,另一个身影已经迅速行动了起来。
驻扎在江夏的王威,在得知襄阳剧变、刘表死讯、以及蔡瑁黄祖等人的下场后,陷入了巨大的悲愤和迷茫之中。
他镇守的江夏,瞬间变成了直面江东和魏国压力的最前线。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耐心周旋的鲁肃,再次出现在了王威面前。
这一次,鲁肃的态度更加明确和急切。
“王将军!
襄阳已失,刘荆州殉国,蔡瑁黄祖等辈或擒或降,荆北已属魏土!
如今能抗魏者,唯江东与荆州残部携手!刘琦公子在江陵,恐难当大任。
将军手握江夏重兵,地处要冲,当此存亡之际,应早做决断!
我主孙讨虏与周都督,愿与将军结盟,共保江南,拒魏军于汉水之北!
若将军愿助刘琦公子,则我等鼎力支持;
若将军另有考量,江东亦愿与将军共襄义举!”
王威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是拥立刘琦继续抵抗?
是投降势不可挡的魏军?
还是与江东结盟?
他知道,无论哪种选择,江夏乃至整个荆南的命运,都将因此而改变。
几乎在魏军攻入襄阳的同时,周瑜率领的江东主力水军,终于克服了重重“意外”和延误,抵达了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区域。
然而,为时已晚。
望着襄阳方向已然易主的旗帜,以及江面上开始出现的魏军巡逻船,周瑜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拳头狠狠砸在船舷上:
“终究是迟了一步!”
但他并未犹豫,立刻展现出其卓越的战略眼光和决断力。
“襄阳虽失,然荆州精华未尽丧!立刻传令!”
“其一,水军主力沿江布防,控制水路要道,绝不能让魏军战船轻易进入长江!”
“其二,派快船通知鲁肃,不惜一切代价,说服王威,稳住江夏!
江夏若失,魏军便可顺流而下,直逼柴桑!”
“其三,立刻分兵,抢占江陵!
绝不能让江陵再落入魏军之手!
若能控制江陵与江夏,则我军仍可凭借长江天险,与魏军隔江对峙,保住荆南四郡,为日后反攻留下根基!”
周瑜的反应极其迅速。
江东水军开始强势介入,一面接应从襄阳逃出的败兵(如刘琦部众),
一面与试图南下扩大战果的魏军先头部队发生了一系列激烈的水战和小规模陆战,成功地将魏军的兵锋暂时阻挡在了汉水一线。
一条由江夏-江陵-长江组成的临时防线,在周瑜的全力运作下,开始仓促形成。
襄阳易主的捷报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陈留城。
魏王宫麒麟殿内,刘复看着张合先行发来的粗略战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殿下群臣纷纷躬身道贺。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荆北定矣!”
“张儁乂用兵如神,大王洪福齐天!”
刘复放下战报,对戏志才、程昱等人道:
“荆州初定,然江南未附,孙策周瑜虎视眈眈。
诸卿以为,下一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