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继续介绍:
“益州刘璋,暗弱,多疑。
麾下别驾张松,形貌丑陋而心有机辩,常怨刘璋不用其才;
军议校尉法正,志大才高,郁郁不得志……此二人,已显露可被策反之迹象。
大将张任,严颜,忠诚善战,然似不为刘璋完全信任……
巴蜀之地,东州士人与本土豪强矛盾日深……”
详尽的情报令众臣对未知的敌人了如指掌。
刘复满意点头:
“甚好。玄音台亦需即刻动起来。王申!”
玄音台主王申出列:
“臣在。”
“制造舆论,宣扬我大军南征,乃为铲除割据,解救黎民于水火,揭露张鲁‘妖道’欺民、刘璋昏聩无能之事。
檄文要遍传天下,尤其要能传入汉中、蜀中!”
“臣领旨!必使王化之音,遍传南疆!”
王申躬身,眼中闪烁着光芒。
大战略已定,刘复最后看向戏志才和糜竺:
“志才,子仲(糜竺字)。”
戏志才虽未直接参与前线军事讨论,但总揽国政,深知重任:
“臣已明白。即刻统筹粮草军械。
去岁冀、豫、徐、青四州大熟,仓廪充实,可支大军三年之用。
关中粮仓亦已补充完毕。”
声音通过特殊装置传来:
“徐州、青州之海盐、布帛、钱币已可源源不断输送至兖豫,保证军需采购、赏赐及安抚之用。水路运输畅通。”
兼职技研司主的王禄主动出列:
“大王,新一批改良弩机、攻城锤已调试完毕。
火药‘震天雷’、‘飞天火鸦’产量倍增,已拨付军前。只是山中气候潮湿,保存使用需格外注意。”
刘复颔首:
“诸卿各司其职,务必使大军足兵足食,械精粮足。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摧枯拉朽,扬我大魏国威!”
“臣等遵命!”
众声应和,气势如虹。
朝议结束,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数日后,关中,长安。
这座历经沧桑的旧都,如今已成为魏军西进南下的巨大兵站和前进基地。
巨大的武库内,矛戟如林,弓弩似山,崭新的环首刀反射着幽冷寒光。
匠作监的工匠们日夜不休地检查、保养着军械。
城外,连绵的军营望不到边际,从凉州、并州、冀州等地调来的精锐部队正在陆续抵达,进行整编磨合。
张合的中军大帐已设于长安城外。
他正与先期抵达的将领们研究着地图,尤其是那曲折险峻的秦岭诸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
“粮草辎重,主要走褒斜道和故道(陈仓道),虽绕远,但较为平坦。奇兵可考虑傥骆道或子午道,但风险极大……”
张合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黄忠抚须道:
“老夫之射声营,可于险处压制敌军,掩护大军通过。”
文丑傲然道:
“何须如此麻烦!给某精锐铁骑,即便山路难行,也要踹破他张鲁的营寨!”
他显然忘了地形限制。
于禁沉稳道:
“文将军勇武,然山地作战,骑兵难以展开。还需步步为营,依仗弩兵与工兵。”
庞德在一旁默默听着,努力适应着魏军的作战风格和节奏。
曹操则在自己的营帐中,与程昱派来的玄耳阁密探低声交谈着,手指在几份关于汉中人物关系的密报上轻轻敲击。
渭水之上,舟楫往来如梭。
数以千计的漕船,满载着从东方各州征调来的粮谷,逆流而上,驶向长安附近的仓城。
岸边的驰道,更是车马络绎不绝。
民夫在官吏的组织下,喊着号子,推动着满载草料、豆料、盐巴、药材的大车。
糜氏商行的车队格外醒目,他们不仅运输军粮,还带来了大量的肉干、酱菜甚至酒水,以丰富军需,提升士气。
负责后勤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核对簿册,清点物资,分配库房。
整个关中平原,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有序的战争气息。
“王相有令,所有粮草必须储存于高地干燥处,谨防霉变!”
“技研司拨发的三千具防潮油布,即刻分发各营!”
一道道命令被传递执行。
魏国历经多年改革和新政,其强大的后勤组织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玄音台的文士们撰写的檄文,已被抄写无数份。
有的由信使携带,快马送至荆州、汉中边境,设法散布;
有的被誊抄在绢布上,由玄耳阁细作携带入敌境秘密张贴;
更有甚者,王申采纳属下的建议,制作了大量特制的纸鸢(风筝),
趁着初春还算强劲的风,将从陇东、关中地区,将写满檄文的轻薄纸张,洒向汉中盆地。
檄文上历数张鲁“妄称天师,愚弄黔首,不臣王化”,
刘璋“坐守一隅,纵容豪强,民生凋敝”,
而魏王刘复“奉天伐罪,解民倒悬”,所率乃“仁义之师”,
呼吁汉中、益州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心理战,早已先于兵马而动。
荆州,襄阳州牧府。
年过半百的刘表,看着手中由北方传来的檄文抄本和魏军大规模调动的密报,眉头紧锁,不时咳嗽几声。
他召来了蒯越、蔡瑁等心腹商议。
“景升公,”
蒯越神色凝重,
“魏王此举,志在汉中、巴蜀。
若其得手,则全据长江上游,对我荆州形成高屋建瓴之势……届时,我荆州危矣。”
蔡瑁却有些不同的心思,他蔡家嫡女蔡姝已是刘复的妃嫔,蔡氏与魏国的联系日益紧密:
“异度(蒯越字)兄所言虽是,然魏王势大,兵锋正盛。
我荆州虽富庶,水军亦强,然北军骁勇,且……且魏王名义上仍是汉臣,我荆州亦已上表臣服。
若此时与之交恶,恐非良策。
不如……继续示好,提供些许粮草,静观其变。
待魏王与张鲁、刘璋争斗,两败俱伤之时,再做打算不迟。”
刘表听着双方的争论,犹豫不决。
他既担心魏国吞并汉中益州后下一步就是荆州,又实在不愿与强大的魏军正面开战,更舍不得眼前的安逸。
最终,他叹了口气:
“德珪(蔡瑁字)之言,亦是在理。
且继续维持现状,增兵南阳边境,以防不测。
至于粮草……可再拨付一批予魏军,以示友好。”
他选择了鸵鸟政策,试图继续在夹缝中维持自己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