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钟繇,庞德返回帐内,却见马腾正与韩遂派来的使者密谈。
使者拍着胸脯保证:
“马将军放心,我家主公已联合饿何、烧戈等羌胡部落,共计十万大军,只要将军出兵,定能击退魏军。
我家主公说了,战后愿推将军为凉州牧,他甘居副手!如将军还不相信,他愿让自己嫡子拜将军为义父!
我家主公言说:‘若非年纪太大,他就是亲自拜将军为父又何妨?’”
马腾心中震动,正欲开口,玄耳阁的细作已将这一幕悄悄记在心里。
这名已经成为马腾亲卫的细作趁夜溜出营寨,将消息送往长安:
“马腾意动,马超主战,韩遂使者正以各种手段诱之……”
钟繇自然也得到消息,仰天长叹一声,遂告辞离开。
长安行宫内,刘复看着密报冷笑:
“韩遂倒是舍得下本钱。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轻咳道:
“主公,马腾摇摆不定,正是我军分化之机。
可令张合在陈仓增兵施压,同时让钟繇许以更高条件,再令玄耳阁散布韩遂欲吞并马家的谣言,不愁马腾不归降。”
刘复点头:
“就这么办。另外,密切关注庞德动向,此人忠勇可嘉,若能为我所用,西凉之事便易如反掌。”
夜色渐深,长安的灯火与陇西的篝火遥相呼应,一场无声的较量,已在西陲的土地上悄然展开。
关中军阀机灵点的早就逃之夭夭,剩下一些不太聪明的也发现气氛不对,欲逃亡出去,不过有点晚了。
梁卒带着残部西逃的路上,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
自从离开长安附近的坞堡,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就没消失过。
魏军的骑兵如同鬼魅,时不时出现在视野边缘,却从不主动攻击,只是远远跟着,像在驱赶羊群。
“将军,前面就是陇山关口了,过了这里就是凉州地界。”
副将指着前方的山谷,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梁卒却心有余悸,他回头望了望远处扬起的烟尘,咬牙道:
“加快速度!过了陇山再说!”
这支数千人的队伍狼狈不堪,士兵们衣衫褴褛,粮草匮乏,不少人还带着伤。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山谷间穿行,夜晚宿营时连篝火都不敢点燃,生怕引来魏军。
沿途的村落早已空无一人,百姓要么逃入深山,要么归顺了魏军,想抢点粮草都找不到目标。
“将军,程银、侯选他们在前面等着!”
探路的士兵回报。梁卒松了口气,催马前行。
山口处,程银、侯选、李堪等人正焦急等待,见到梁卒立刻围上来:
“怎么样?魏军没追来吧?”
“没追,但一直跟着,邪门得很!”
梁卒翻身下马,瘫坐在地上,
“曹操的檄文你们都听说了吧?说我们投靠韩遂就是逆贼,日后要罪加三等……”
侯选啐了一口:
“怕他个鸟!到了凉州,有韩遂和马腾在,还能让魏军把我们吃了?”
李堪却忧心忡忡:
“韩遂此人不可信,马腾又犹豫不决,我看咱们未必有好下场。
不如……不如咱们就在这陇山据守,看形势再定?”
程银立刻反对:
“陇山无险可守,粮草又少,怎么守?依我看,还是去投韩遂,好歹有个靠山。”
众人争执不下,最终还是梁卒拍板:
“先去金城见韩遂,若他真心抗魏,咱们就留下;
若他只是利用咱们,再另做打算。”
队伍继续西进,可刚过山口,就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一支骑兵疾驰而来。
“魏军!魏军追来了!”
士兵们惊呼起来,顿时乱作一团。梁兴拔刀喝止:
“慌什么!列阵迎敌!”
可不等阵型摆好,那支骑兵就已冲到近前,为首的将领正是文丑。
“魏军!魏军追来了!”
士兵们惊呼起来,顿时乱作一团。
梁卒拔刀喝止:
“慌什么!列阵迎敌!”
可不等阵型摆好,那支骑兵就已冲到近前,为首的将领正是文丑。
“降者不杀!”
文丑的吼声如同惊雷,骑兵们并未冲锋,只是在校场般列开阵型,玄色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梁卒看着对方整齐的队列和精良的装备,手中的刀“哐当”落地——他知道,这点残兵根本不堪一击。
“将军!降了吧!”
李堪第一个喊道,翻身下马跪地投降。
程银、侯选犹豫片刻,也跟着放下武器。
梁卒看着四散奔逃的士兵和步步紧逼的魏军骑兵,长叹一声,终于也跪倒在地:
“末将愿降……”
文丑冷冷看着这群俘虏,对亲兵道:
“把他们分开看押,头目单独囚禁,其余士兵编入辅营修路。”
他望着凉州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长安城内的玄音台此刻灯火通明,数十名文吏正奋笔疾书,将一份份檄文、布告誊抄成册。
曹操站在案前,看着程昱送来的最新情报,满意地点头:
“梁卒等人被俘,韩遂想借关中残部壮大声势的算盘落空了。
玄音台的文章要跟上,重点渲染魏军的仁德与韩遂的虚伪。”
主笔文吏躬身道:
“将军放心,新一批布告已准备妥当,正待印刷。
其中《告西凉父老书》详述魏王平定北方后轻徭薄赋、兴修水利之事,
《斥韩遂罪状》则列举其勾结羌胡劫掠边民、反复无常的劣迹。”
曹操拿起样稿细看,只见文中写道:
“韩遂老贼,割据凉州十余年,年年征发壮丁,岁岁劫掠粮草,羌胡之乱皆由其起,边民之苦皆因他生……
今魏王提兵西向,非为土地,实为救西凉百姓于水火……”
他抚掌道:
“写得好!再多印五千份,让细作设法带入凉州各郡县,务必家喻户晓。”
玄音台的效率极高,三日后,凉州边境的城镇村落就出现了魏军的布告。
金城附近的一个坞堡内,村民们围着布告议论纷纷。
“听说魏军在关中免了半年赋税,还开仓放粮呢。”
“韩遂大人不是说魏贼残暴吗?怎么会免赋税?”
“前几天饿何羌的人又来抢粮了,说是韩遂让他们来的,要筹备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