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刘复猛地一拍案几,长身而起,
“正合我意!缩守城池,非英雄所为!
便要在这旷野之上,堂堂正正,击碎胡虏脊梁!
传令三军,即刻备战,兵发白狼山!”
军令如山,魏国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粮草辎重,兵甲箭矢,如流水般汇集。
五万精兵,其中更有八千精锐骑兵,在刘复亲自率领下,浩浩荡荡,北出蓟县,迎着料峭寒风,直扑胡虏方向。
与此同时,乌桓与鲜卑的联军,如一片恐怖的乌云,南下而来。
马蹄声碎地,旌旗蔽野,为首的蹋顿,跨坐在雄骏的乌桓马上,望着南方丰饶的土地,眼中满是贪婪与骄狂。
一旁的鲜于银,喋喋不休地说着刘虞的恩情与公孙瓒的“暴虐”,试图为自己卑劣的行径披上正义的外衣。
蹋顿和素利贪婪的望向南方,对癣于银爱搭不理,全当它放屁,任它哔哔个不停,
其余头领则沉默地跟在后面,有些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月中旬,两军最终在白狼山以北的广袤平原上相遇。
此地一马平川,正是骑兵决战的绝佳场所。
魏军依着一条浅浅的河流扎下坚固营寨,车阵连环,鹿角重重。
而对面的胡骑联营,迤逦十数里,人喊马嘶,喧嚣震天,粗犷的战鼓声昼夜不息,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压迫感。
决战前夜,刘复的大帐内烛火通明,最后一次军议正在进行。
斥候流水般报来敌军动向、各部位置。郭嘉披着大氅,虽面色苍白,却精神亢奋,在地图上指画:
“蹋顿傲气,必自恃勇力,将其金狼大旗立于中军最前,以彰显武勇。
素利部……观其营垒布置,偏居侧翼稍后,戒备之意明显,其心已疑。”
刘复凝视地图,目光锐利如刀,最终重重一拳砸在代表蹋顿中军的位置上:
“明日拂晓,列阵!张辽!”
“末将在!”
一身玄甲的张辽踏出,抱拳应诺,声如金石。
“予你五千最精锐的铁骑!
其中一千,乃重甲骑!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刘复目光灼灼,
“给我撕开一切阻挡,直插进去,钉死那面金狼大旗!可能办到?”
张辽眼中爆出惊人的战意,毫无迟疑:
“辽,必斩蹋顿于马下,献于主公麾前!”
“高览!”
“末将在!”
“率一万步卒并两千轻骑,列于右翼,盯死素利部!
彼不动,你不动!
彼若退,你缓进挤压!彼若欲救蹋顿……”
刘复眼中寒光一闪,
“便给我狠狠打,打到他不敢回头!”
“诺!”
“其余诸将,随我坐镇中军,待张辽撕开口子,全军压上,一举定鼎!”
“诺!”
众将轰然应命,杀气盈帐。
翌日,天刚蒙蒙亮,低沉悲凉的牛角号便响彻魏军大营。
炊烟早早熄灭,将士们沉默而迅速地进食、披甲、检查兵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压抑。
朝阳初升,照亮了广袤的战场。
平原之上,两大军阵遥遥相对。
魏军阵伍严整,旌旗如林,刀枪反射着寒光,如同巨大的钢铁刺猬。
中军高大的战车上,刘复金甲玄袍,手按长剑,目光冰冷地望向对面。
乌桓联军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数万骑兵铺展开来,几乎望不到边际,人马皆骁健,兵刃杂乱却闪着嗜血的光。
他们发出各种怪叫呼嚎,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扬起草屑尘土,狂野彪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蹋顿果然一马当先,立于阵前,金色的狼头大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他挥舞着长刀,向左右咆哮,引得乌桓骑兵阵阵狂呼,气焰嚣张至极。
侧翼的素利部,则安静许多,阵型也略显松散。
“呜——嗡——”魏军阵中,代表进攻的苍凉号角终于吹响!
“大魏!万胜!”山呼海啸般的战吼从中军爆发,席卷整个阵列。
“出击!”
战车上,刘复长剑出鞘,直指蹋顿狼旗!
“铁骑!随某来!”
张辽怒吼一声,面具落下,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战火的眸子。
他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飙射而出!
“杀!”
五千精锐骑兵紧随其后,开始小跑,加速,最后形成了势不可挡的恐怖冲锋!
尤其是那一千重甲骑,人马皆披玄甲,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马蹄践踏大地,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平原都在颤抖!
“迎敌!杀了这些两脚羊!”
蹋顿见状,不惊反喜,他认为魏军竟敢以骑兵正面冲击,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长刀前引,麾下最精锐的王庭骑兵也呼啸着迎上。
两支洪流般的骑兵狠狠对撞在一起!
刹那间,人仰马翻!
骨骼碎裂声、兵刃碰撞声、垂死惨嚎声、战马哀鸣声……成为战场的主旋律!
第一排的骑士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瞬间粉身碎骨!
张辽一马当先,长枪如龙,左挑右刺,所过之处,无人是一合之将,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犁开一道血胡同!
重甲骑紧随其后,依靠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防御力,疯狂地碾压、践踏!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乌桓骑兵的确骁勇,他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精熟,悍不畏死,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拼命阻挡魏军铁骑的突进。
箭矢如飞蝗般落下,不断有魏军骑兵中箭落马,但冲锋的势头竟丝毫未减!
冲击的速度慢了下来,陷入惨烈的混战。
张辽及其麾下,每前进一步,都要踏过无数尸骸。
刘复在中军看得分明,沉声下令:
“弩阵前移!覆盖射击蹋顿后队!中军步卒,前进!弓手三段连射!”
令旗挥动,战鼓节奏一变。
巨大的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绞弦声,巨大的箭矢呼啸着砸入乌桓骑兵后续队伍,造成一片混乱。
数千强弓手迈步出阵,箭雨如同泼水般连绵不绝地落入敌军阵中,压制其援兵。
数万魏军步卒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山岳般向前推进,长矛如林,寒光耀目。
战局陷入胶着,魏军虽勇,但乌桓仗着人数优势和骑兵的灵活性,死死缠住张辽部,并不断试图冲击魏军本阵侧翼。
就在此时,刘复看到了等待已久的信号——右翼的高览部上空,升起了一枚黄色的信号烟!
“素利动了!”
郭嘉一直紧盯着那边,此刻猛地咳嗽了几声,脸上却泛起兴奋的红光,
“不是向前,是向后!他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