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鼠辈!”
夏侯渊眼尖,一刀劈翻面前贼将,厉声高呼,
“主公有令!生擒张燕者,赏千金!追!”
“追!”
曹操令旗挥动,早已蓄势待发的另一支轻锐骑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绕过混乱的战场核心,从侧翼如利箭般射出,目标直指张燕溃逃的方向!
同时,夏侯惇统领的铁骑也分出一支,斜刺里包抄过去,要彻底封死张燕北归黑山的道路!
一场血腥的追击在邯郸城外的原野上展开。
魏军铁骑如同驱赶羊群,无情地收割着落后贼兵的性命。
张燕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身边的亲卫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坠马。
他伏在马背上,拼命抽打坐骑,连头都不敢回。
于毒、眭固终究没能逃脱。
在曹仁重步兵的层层挤压和弓弩手的攒射下,他们身边的悍匪越战越少。
于毒被一杆长戟扫中马腿,战马悲嘶着将他重重掀翻在地,未等他爬起,几面巨盾轰然压下,冰冷的戟刃瞬间抵住了他的咽喉。
眭固狂吼着挥舞长刀,最终被几支长枪抵住要害。
三日后,通往黑山深处的崎岖山道上。
夏侯渊勒马立于一处高坡,身后是肃杀的骑队。
他手中马鞭指着前方莽莽苍苍、山势愈发险峻的连绵群峰,脸色冷峻。一名被俘的黑山小头目跪在泥泞中,瑟瑟发抖:
“将……将军饶命!……张燕他,带着最后几十个心腹,钻……钻进老林子了……小的实在不知道具体去向啊!”
夏侯渊目光如电,扫过眼前险恶群山。
黑山深处,千沟万壑,毒瘴弥漫,大军根本无法展开。
“哼,”
他冷哼一声,
“丧家之犬,穷途末路!传令!各部不必再深入追击,收拢部队,封锁所有出山隘口!
传檄各郡县:凡黑山贼持械出山者,无论首从,格杀勿论!有举报藏匿贼寇者,重赏!隐匿者,同罪!”
他调转马头,望向山下被魏军控制、开始恢复秩序的赵国平原:
“困也要把他困死在这穷山恶水之中!传信安西将军,赵国已定,张燕残部,不足为患!”
曹操大营,
于毒、眭固被反剪双臂,粗大的麻绳勒进皮肉,浑身血污,被如狼似虎的魏军甲士粗暴地推搡着,押到堂下。
曹操端坐主位,正借着烛光翻阅邯郸送来的战报与缴获清单。
曹操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二人狼狈不堪的身上扫过。
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平淡无波:
“于毒?眭固?”。
于毒猛地抬头,眼中喷火,梗着脖子嘶吼道:
“曹贼!要杀要剐,给爷爷来个痛快!休想折辱爷爷!”
眭固也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折辱?”
曹操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站起身,踱步到二人面前。
“尔等在黑山,劫掠州郡,屠戮百姓,以人肉为军粮时,可曾想过‘折辱’二字?”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如今沦为阶下之囚,倒想起体面来了?”
他不再看二人怨毒的眼神,转身对曹仁道:
“子孝,给他们套上重枷,脚镣加三斤!
明日一早,与吕布、公孙瓒、袁本初那几个‘贵客’,一同押上槛车,送往陈留王都!
魏王殿下正扩建宫室,开凿运河,有的是地方让他们‘效力’!
告诉他们——”
曹操的声音戏谑:
“让他们好生掂量着卖力气!”
“末将领命!”
曹仁抱拳,眼神示意。
甲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不顾于毒眭固的挣扎怒骂,将沉重冰冷的铁质重枷狠狠套在他们脖子上,脚镣锁死,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拽了出去。
咣当!
沉重的牢门铁锁被打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死寂。
于毒和眭固被狱卒粗暴地推进来,踉跄几步,沉重的枷锁让他们差点扑倒在地。
“进去!都给老子安分点!明日送你们上路!再敢聒噪,先饿上三天,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嚎!”
狱卒凶神恶煞地吼完,“哐当”一声重新锁死了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牢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角落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动了动,手脚上沉重的镣铐随着动作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吕布缓缓抬起头,那张英武不凡的脸上,一双眸子在昏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
他目光扫过新来的两人,最终落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公孙瓒和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袁绍身上,
嘴角扯出一个充满讥讽和自嘲的冷笑:“呵……呵呵呵……想不到,想不到啊!
我吕奉先纵横天下,戟下亡魂无数,今日竟落得与尔等鼠辈同囚一室!
袁本初,丧家之犬!
公孙伯圭,阶下之囚!还有这两个……”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刚进来的于毒眭固,
“黑山里的土耗子!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的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格外刺耳。
公孙瓒依旧靠墙闭目,仿佛入定老僧。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似乎吕布的狂吠只是恼人的蚊蝇。
袁绍则被这笑声惊得浑身一哆嗦,蜷缩得更紧了。
“呸!”
于毒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想站起来,沉重的枷锁让他动作笨拙而可笑。
他瞪着吕布,眼中毫无惧色:
“吕布!你他娘的嚎什么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跟我们有什么两样?什么狗屁飞将!
什么天下无双!现在还不是像条死狗一样被铁链拴着!装你娘的大尾巴狼!我呸!”
吕布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沉重的镣铐被他扯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巨大的力量带动着铁链哗啦作响,整个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就要扑出去!
“于毒!你这蝼蚁!老子撕了你!”
吕布的怒吼如同炸雷!
“干什么!都想找死吗!”
一声暴喝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牢门外传来!
负责看守的狱卒头目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提着皮鞭和水火棍,凶神恶煞地出现在栅栏外。
皮鞭狠狠抽打在粗大的铁栏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吕布!给老子老实蹲回去!”
狱卒头目指着吕布鼻子大骂,
“还有你这黑山贼!再敢多放一个屁,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都给我听好了!明天押你们去陈留,路上谁他娘的敢闹事,敢给老子添堵——”
他狞笑一声,露出黄黑的牙齿,
“老子就让他先尝尝三天三夜水米不沾牙的滋味!
看你们是骨头硬,还是肚子里的馋虫硬!都给我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