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领命而去,潘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转身对韩馥道:
“主公,为防不测,末将愿率兵马驻守馆驿附近,名为护卫,实则监视,若袁绍有异动,可立刻控制。”
韩馥连连点头:
“甚好!就交给潘将军了。”
就在袁绍逃往常山的同时,冀州讨逆盟中来了一批特殊的“新人”。
为首的是一个自称“曹仁”的年轻汉子,身材魁梧,眉宇间带着一股沉稳之气。
他声称自己是安平曹氏旁支,家族在安平郡被公孙瓒洗劫,
仅他一人逃脱,听闻讨逆盟复仇,便前来投奔。
“曹仁”正是曹操之子曹昂,他按照魏王和父亲的吩咐,冒名冀州小豪强遗孤,混入讨逆盟。
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弄了个曹仁的假名……
审荣见他武艺出众,又熟悉兵法,很快便将他纳入核心,让他统领一支小队,负责侦查公孙瓒的动向。
与曹昂一同加入讨逆盟的,还有十余名“士族子弟”,他们都是玄耳阁精心挑选的干练探员。
有的扮作中山李氏的远亲,有的自称安平刘氏的旁支,个个身份“清白”,履历“凄惨”,很快便赢得了审荣的信任。
这日,曹昂带着小队侦查归来,向审荣汇报:
“盟主,公孙瓒在瘿陶屠城后,正将掠夺的粮草运往河间,护送的兵力不足千人,正是伏击的好机会!”
他呈上绘制的路线图,标注得极为详细。
审荣看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自从讨逆盟壮大后,他总觉得身边多了些陌生的面孔,偏偏这些人作战勇猛。
但眼下复仇心切,他并未深思,当即拍板:
“好!就由你带队,刘平、李谦辅佐,务必截下这批粮草,给公孙瓒一个教训!”
此时的常山,袁绍正躺在馆驿中养病,沮授则在暗中联络旧部。
他知道韩馥不可信,潘虎更是野心勃勃,唯有尽快集结力量,才能自保。
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潘虎的心腹监视。
信息整理之后,用信鸽携带密文信件传到了陈留王城。
刘复收到潘虎的密报,召集戏志才、郭嘉商议:
“公孙瓒破瘿陶,袁绍入常山,冀州格局已变。
下一步,该让潘虎动手了。”
戏志才道:“主公,可让潘虎暗中支持袁绍联络旧部,挑起他与韩馥的矛盾。
待两人内斗,潘虎便可以‘平乱’为名,掌控常山兵权,届时再适当时候公开归附主公,常山便唾手可得。”
郭嘉补充道:
“同时让曹昂在讨逆盟中推动对公孙瓒的攻势,吸引幽州军注意力,为潘虎争取时间。
这些人太不争气,已经抵抗不了公孙瓒了,好在他们已经清洗了不少世家豪强,
我们打进去再以附逆公孙瓒的罪名清洗一遍,冀州就定了。
现在只待常山到手,主公便可兵进冀州,坐收渔利。”
刘复点头笑道:“好!就这么办。
传信潘虎,可借韩馥之名,给袁绍送去粮草军械,助他‘恢复实力’,
再暗中散布袁绍欲夺常山的流言,让韩馥猜忌。”
袁绍在馆驿中收到了韩馥送来的粮草,心中稍安,却不知这正是催命的毒药;
韩馥看着密探送来的“袁绍联络旧部”的证据,猜忌之心日益加重;
潘虎则在暗中调兵遣将,等待着最佳时机;
而在巨鹿的讨逆盟中,曹昂正带领着小队,向公孙瓒的粮队设伏点进发。
太守府内,韩馥正焦躁地踱步,手中的暖炉早已失去温度,却仍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潘将军,邹丹的骑兵离城只有五十里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韩馥的声音带着哭腔,往日的从容早已被恐惧取代。
三天前,探马回报,公孙瓒在攻破瘿陶后,并未停下脚步,
而是派大将邹丹率领五千幽州铁骑,以“追剿袁绍余孽”为名,直扑常山而来。
潘虎身披玄甲,立于堂中,神色平静得与这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主公稍安勿躁。
邹丹虽勇,却远道而来,我军以逸待劳,坚守城池,他未必能轻易攻破。”
“坚守?”
韩馥苦笑道,
“咱们常山满打满算只有八千兵马,邹丹带来的可是公孙瓒最精锐的幽州铁骑!
更何况……”
他瞥了一眼内堂的方向,那里住着被“收容”的袁绍,
“还有那么个东西在府里,万一他暗中勾结邹丹……”
话音未落,内堂传来一阵骚动,随即见沮授搀扶着面色惨白的袁绍走了出来。
袁绍刚咳完一阵,嘴角还挂着血丝,他看着韩馥,冷笑道:
“韩冀州放心,我袁绍就算死,也不会与公孙瓒那匹夫同流合污!
倒是你,若真想保命,不如打开城门投降,或许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你!”
韩馥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潘虎上前一步,沉声道:
“主公,袁公,如今大敌当前,当以大局为重。
邹丹军锋正锐,硬拼绝非上策,不如由末将率军守城,
主公坐镇府中,袁公可暂避后堂,待击退敌军再说。”
他语气沉稳,无形中给了众人一丝安心。
韩馥连忙点头:
“好!全凭潘将军安排!耿武、闵纯,你们二人立刻去协助潘将军守城,务必守住城门!”
耿武、闵纯领命而去,潘虎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转身对韩馥道:
“主公,守城之事要紧,末将这就去城楼部署。”
说罢,大步走出太守府。
城外,邹丹的骑兵已抵达城下。
五千铁骑列成整齐的方阵,战马打着响鼻,骑士们身披白甲,手持长槊,在风雪中宛如一道冰冷的钢铁洪流。
邹丹立马阵前,看着眼前的常山郡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韩馥匹夫,袁绍逆贼,速速献城投降,可免一死!”
城楼上,潘虎手扶垛口,目光扫过城下的骑兵阵列,心中冷笑。
他早已接到刘复的密令,公孙瓒派邹丹来袭,虽然不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但时移事易。
只能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