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二字一出,书房内气氛又是一变。所有人都明白这指的是谁——
附近谁不知刘复大名!
特别是最近特别针对襄邑加大了宣传,将刘复皇室远支身份大加渲染。
同时极大夸张其他郡黄巾优势,吹嘘刘复在陈留附近是如何秋风扫落叶一样干翻黄巾。
就差直接学狐狸叫“大汉兴,刘复王”。
要不是现在汉室还在,国家还没彻底乱了刘复能直接宣传自己“光武再生。”
身份既然借用了为什么不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呢!
这完全是金手指到来前谋划完成的,也做成的,
金手指如果提前到来的话,他真不需要窃取别人身份。
但这身份如果利用好了,真能省不少事儿。
大汉虽然衰落了,但也不缺为国赴难的英雄,显然卫兹就是这样的人。
刘复这是打算走老曹的路,先把老曹起家第一桶金给截了。
卫兹的指尖敲击案几的动作停住了。他眼中精光闪烁,权衡着利弊。
“立刻派人,持我名帖,秘密拜会李、周、王等各家主事之人。
言明利害,告知贼情严峻。
告诉他们,覆巢之下无完卵!
襄邑若破,玉石俱焚!
要他们拿出家底,征召族中青壮、仆役,出钱出粮,协助县兵守城!
告诉他们,我卫家护院家兵,将全力协防四门要冲!”
李家,家主收到卫兹的密信后,在书房内踱步良久,最终长叹一声:
“卫子许这是要把大家都绑上船啊!罢了罢了,总比城破家亡强!”
他立刻下令,将大部分家财细软转移至最坚固的内库,
所有男丁配发武器,一半守宅,一半由得力管事带领,带上钱粮,前往指定城门“协助”郡兵。
他打定主意,一旦形势不对,立刻紧闭府门,死守家业,等待救援。
他是不信黄巾能打败大汉的。
周老太爷看着卫兹的信,冷哼一声:
“卫家也有求人的时候?不过他说得对,襄邑不能破!”
他更信重自己招募的武力,
一面派出一部分人手和钱粮应付卫兹的“号召”,一面将最精锐的护卫和招募的游侠集中守护自家最重要的几处商铺和宅邸,
打定主意要保住核心产业。
王家主事人本就慌乱,接到卫兹的信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积极响应。
不仅拿出了钱粮,还亲自出面在依附王家的小商户和百姓中动员,显得异常活跃。
他心中盘算的是,若能在此次危机中紧跟卫家、出点力,日后在襄邑的地位或能有所提升。
一些中小富户则陷入了更深的恐慌。
他们无力像卫、李、周那样组织有效自保,只能拼命将财物藏匿,将女眷孩童安置在相对安全的内室。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惊恐万分。
既寄希望于县兵和卫家能守住城池,又想像着己吾县长刘复神兵天降,如传闻中那样秋风扫落叶一般扫灭黄巾贼兵。
至于普通百姓甚至贫民,粮价、盐价如同脱缰野马般飞涨。
卫家等大族虽有出面平抑的举动,但在恐慌性抢购面前收效甚微。
米铺前挤满了面黄肌瘦、攥着最后几个铜板的百姓,咒骂声、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虽然刘复猜到一些襄邑的情况,但知道不能心慈手软,现在刚筹备好和卫家勾搭,可不能这时候自己先扯后腿了。
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扫灭了附近刚起步的黄巾,现在这情况绝对更惨。
现在情况是时候派人到襄邑附近彰显一下存在感,让城中人看到自己的存在,别真崩溃了。
而自己则找机会派人和卫家商谈合作。
同时还要通知郡守准备出兵事宜。
数日后,襄邑。
戏志才一身深色布衣,风尘仆仆却不见丝毫狼狈,清癯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微微躬身,向主位上的卫兹行了一礼,姿态从容不迫:
“颍川戏展,见过卫公。”
卫兹的审视着眼前这位刘复的首席谋士。
没有寒暄客套,他直接切入主题,:
“戏先生深夜入城,想必已知城外危局。
黄巾贼军蚁聚襄邑,已成燎原之势。我卫家,乃至襄邑满城士庶,皆翘首以盼刘将军义师。”
戏志才直起身,迎上卫兹的目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算计:
“卫公快人快语。
展此来,一为解襄邑之困,二为……与卫公共谋一场泼天富贵,亦或是……挽这大汉倾颓之天!”
“泼天富贵?挽天倾?”
卫兹眉头微蹙,身体微微前倾,示意戏志才继续说下去。
他心中则起警惕之心!
“卫公明鉴。”
戏志才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城外黄巾,看似汹汹,实乃无根浮萍,然……”
他话锋一顿,直视卫兹,
“黄巾虽为流寇,亦有数万亡命之徒。困兽之斗,最是凶顽。
我军纵能胜,亦必是惨胜!将士浴血,甲胄崩坏,箭矢耗尽……此战之后,恐再难有余力护佑一方安宁。”
卫兹沉默。这正是他最大的担忧。
刘复若元气大伤,襄邑的威胁并未真正解除,毕竟黄巾可不是只有附近这些。
他沉声道:
“刘将军欲如何?”
“卫家的支持!
卫家主当明白,朝廷已下令各地官员募兵自守,此虽能解一时之困局,但长远来看必是祸乱之始!”
戏志才沉声说道。
“卫公可知,我家主公是何人?!”
他环视书房,目光扫过卫兹脸庞,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上:
“非是寻常豪强!
非是割据草莽!
乃是孝景皇帝子孙,正朔所系,汉室宗亲!
此乃天命所归,岂是区区流寇可挡?”
他猛地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卫公!
您饱读诗书,深明大义!
当知如今天下,黄巾蜂起,州郡板荡,社稷危如累卵!
此非一城一地之危,乃神器将倾之祸!
张角妖言惑众,妄称‘苍天已死’,然真命未绝!
就在这陈留之野,就在这颍水之滨!
我家主公,便是那应运而生,承高祖、光武遗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