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站在满目疮痍的城头上,望着黄巾军大营方向明灭不定的篝火,眉头紧锁。
冷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经过连日苦战,守城将士虽成功击退敌军,但城中除了金汁儿原料,其它的箭矢、火油等东西所剩无几。
而这些情况,都被刘复安排王申利用玄音台的人宣扬的人尽皆知!
此时己吾城里,已经人人皆知,己吾面临的危机。
若黄巾军再次发起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他们的县长,刘复刘元晦,要为了己吾城的万千百姓,用自己的命,冒险一搏!
虽然刘复是为了收买人心。
但这条渠帅驱民攻城也着实激怒了他!
戏志才抱着一卷竹简匆匆赶来:
“主公,细作探得,黄巾军新到援军今夜正在大营中饮酒庆功,防备松懈。
且营寨西侧邻近储粪大坑,他们只设了寥寥岗哨。”
刘复目光骤然一亮,猛地转身:
“天赐良机!
以这些匪军的智力,以为我们连日守城已疲惫不堪,必定不会料到我军竟敢夜袭。”
他握紧腰间长刀,眼中燃起斗志:
“传令下去,挑选三百精锐,二更时分在南门集合,随我夜袭黄巾大营!”
“志才再指挥一千后备兵,如果我等撤回时被敌人衔尾追杀,
你伪作伏击假象,恐吓敌人,打击敌人士气,我再带人反杀回去,消灭一波儿敌人。”
二更梆子响过,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天地间一片漆黑。
三百名士兵身披黑衣,脸上涂满锅灰,悄无声息地摸出南门。
刘复手持大刀扛着大弓走在最前方,典韦扛着双戟紧随其后,三百人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向着黄巾军大营蜿蜒而去。
行至距大营约半里处,刘复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观察:
只见大营四周插满火把,将方圆数丈照得亮如白昼,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岗哨来回巡逻。
但正如戏志才所言,西侧岗哨明显稀少,且因靠近己吾储粪大坑,气味难闻,黄巾军显然认为此处无需重兵把守。
“悍之,你率一百人从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
刘复压低声音,
“我带两百人从西侧潜入,直捣中军大帐。
记住,不可恋战,听到号角声立刻撤退!”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主公放心,末将定叫这群贼子今夜睡不安稳!”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百名士兵如鬼魅般朝着大营正面摸去。
刘复则带着剩余士兵,小心翼翼地绕到西侧。
粪坑散发出阵阵腐臭,但众人戴着刘复发放的口罩,咬牙忍耐,屏息前行。
终于,他们摸到了营寨边缘。
一名岗哨正背对着他们打盹,刘复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起刀落,
岗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瘫倒在地。
这近距离厮杀,比搭弓射箭刺激多了。
“分散行动,见人就杀,重点点燃粮草帐篷。”
刘复低声下令。
两百名士兵如猛虎入羊群,迅速散开。
他们手持短刀,遇见落单的黄巾军就下手,遇到帐篷就点燃,一时间,大营内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正面的典韦也发起了攻击。他挥舞双戟,如入无人之境,眨眼间便将数名岗哨斩于马下。
“狗贼们,爷爷来取你们性命了!”
典韦的怒吼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黄巾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纷纷从营帐中冲出,却在黑暗中乱作一团。
刘复带着一队士兵直奔中军大帐。
远远望去,大帐内灯火通明,渠帅赵刚正与几名将领饮酒作乐。
“杀!”
刘复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大帐外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尽数斩杀。
赵刚听到动静,脸色骤变,慌忙抄起长剑。
“刘复,你竟敢……”
他的话还未说完,
刘复的夺过它长剑往下一滑,
“妖言惑众之徒,驱民攻城的畜牲,今天阉了你。”
随着手中长剑动作,地上掉落一坨东西,赵刚发出惨叫,随后就被刘复一脚将踹倒。
看到其它几个将领已经被跟随的士兵斩杀,转头对士兵们喊道:“
放火烧帐!”
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中军大帐,火光冲天而起。
黄巾军以为主帅被杀,军心大乱。
刘复吹响号角,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撤!”
同时让手下高呼
“渠帅死了,渠帅死了。”
二百名士兵迅速汇聚,边战边退。
典韦也带着人从正面杀出,与刘复会合。
然而,就在众人即将脱离战场时,一支黄巾军精锐突然从侧翼杀出。
为首的将领手持长枪,大声喊道:
“休要放跑敌将!”
情况似乎变得危急起来。
“主公,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典韦怒吼一声,双戟舞得密不透风,将冲上来的敌军一一逼退。
刘复想把这伙儿贼兵引过戏志才埋伏之地灭了。
就大喊道:
“悍之,不可恋战!”
但典韦仿佛没听见一般,独自挡在众人身后,与敌军浴血奋战。
刘复有点无语,拉弓瞄准,一箭射死为首将领,之后又是三箭齐发,射死跑的靠前的黄巾兵。
“悍之,速退。”
玛德,刚才还想引诱过去让戏志才埋伏一番,典韦这家伙……
不过现在不敢久留,不然万一来个百箭齐发说不定就要了小命儿。
在刘复的催促下,典韦终于且战且退,与众人汇合。
他们趁着夜色,快速向城池方向撤退。
身后,黄巾军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直到安全回到城中,才长舒一口气。
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刘复摘下满是血污的口罩,夜风卷着硝烟钻进鼻腔。
三百精锐东倒西歪倚着城墙喘息,有人捂着伤口闷哼,有人瘫坐在地直喘粗气。
唯有典韦依旧提着滴血的双戟,胸膛剧烈起伏,身上还残留着战场上的凶煞之气。
“清点伤亡。”
刘复将长刀插入青石砖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缠绳。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箭镞与断刃,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黄巾军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