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是来找苗教授的。”
杨冬点点头,道:“茶味饼干的研发,确实是苗教授主导的,并且不止是茶味饼干,其他三种口味的饼干研发,他也有参与。不过,你们要找苗教授的话,在学校或者家属院里是找不到的,得去医院。”
“去医院?”
陈长河和沈麦麦、费松齐齐一怔。
“苗教授生病住院了?”沈麦麦诧异道。
“不是苗教授,是苗教授的爱人。”
杨冬说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在街上售卖饼干,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双手赚些钱,送给苗教授,给他爱人治病。”
“详细说说。”沈麦麦说道。
“好。”
杨冬点点头,说道:“苗教授教我们《食品工艺学》和《食品检测技术》两门课程,他不仅是一位教学认真负责的老师,对我们的生活也十分关心,很多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生活困苦的同学,经常受到他的帮助。
他平时省吃俭用,吃的穿的都很一般,却总是给那些贫困同学塞钱、塞粮票,有时候还会以指导学生的名义,把学生叫到自己家里吃饭,给学生节省伙食费,改善伙食。
苗教授的爱人姓许,我们都叫她许阿姨,是个特别和善慈祥的人。
对于苗教授帮助贫困学生的行为,许阿姨不但没有半点抱怨,还特别支持。
每次苗教授带学生去家里吃饭,她都得做点荤腥给大家解馋……
总之,就是很好的一个人。
只是可惜……”
他轻叹一声:“这年头,坏人又窜又跳,好人没有好报。
许阿姨那么好的人,不知怎的,竟然得了肿瘤。
好消息是,这肿瘤还比较小,发现的及时,如果早早切除,复发转移的风险很小。
坏消息是,动手术需要很多钱,后续的疗养更是需要很多钱,加起来要上万。
苗教授和许阿姨平时的收入本就不高,除去生活开支后的那点剩余又全拿来资助贫困学生了,家中几乎一点儿存款都没有。
虽然学校资助了一些,我们系的老师和学生也组织了捐款活动,但一共也不过四千多块钱。
靠着这些钱,许阿姨把手术做了,但后续疗养的费用远远不够。
考虑到这种情况,我们这些食品系的班干部商议一番,又与食品二厂联系后,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从食品二厂以成本价拿货,到街上卖饼干。
卖饼干的收入,除了我们吃饭开销之外,剩余全部攒下来。
等攒够200块钱,就给苗教授送去,也算聊表我们这些学生的一份心意……”
“原来如此。”
沈麦麦松了口气:“只是缺钱的话,这问题倒是好解决。”
“嗯。”
陈长河点点头:“回头咱们去医院里探望一下吧,看看具体情况吧。对了……”
他又问杨冬:“你们吃饭的开销,从卖饼干的收入里面拿,住宿的问题呢?现在放假了,宿舍楼还开放?”
“宿舍楼不开放。”
杨冬说道:“我们这几个人里,有三位黎州市本地的同学,比如庄师姐和王师兄。
我们住在他们家里,晚上挤一挤,打地铺凑合凑合。
反正现在是夏天,往地上铺个凉席和毯子就能睡。
其实我们几个男生原打算每天睡操场的,也睡了一次,但操场上的蚊子实在太多了,咬得睡不着,第二天全都一身疙瘩,无奈之下,我们还是搬到王师兄家里睡了。
我们只去睡觉,每天晚上八九点钟去,早上五点就早早离开,不打扰王师兄家人的生活……”
“有心了。”
陈长河赞赏道:“你们这些学生,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难能可贵。这也说明,苗教授及其妻子的为人,确实深受你们爱戴。”
“苗教授在我们学校,尤其是我们系的声誉很好。”
“卖饼干捐款这件事,是谁提议的?”
“庄师姐。”
杨冬说道:“我们原本考虑的是写几个牌子,在学校内外募捐,说不定可以募到几百块钱。
但庄师姐说,苗教授和许阿姨都是有尊严的人,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去募捐,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可能会让他们觉得难受,给他们造成特别大的心理压力。
她之前参与了那几款饼干的研发工作,又被分配到了食品二厂工作,所以想到了卖饼干捐款的主意。
实施下来,效果还不错。
庄师姐编写的推销词很好,大家看我们这些大学生出来摆摊卖饼干,也觉得稀罕,很多人都愿意掏钱买点儿。
这几天,我们每天可以卖出大概200斤饼干,由于是成本价拿货,利润比较高,能赚40块钱,去除大概10元的开支后,可以攒下30块钱。
目前,我们已经攒了100多,很快就能攒到200块钱了。”
“这个庄莉,确实是个人才。”
陈长河笑道:“待会儿咱们一起去找庄莉,你俩带着我们,去医院里探望许阿姨,见见苗教授。等苗教授的事情谈妥后,咱们再一块儿吃个饭,到时候麦麦再次向庄莉发出邀请,你帮着说几句话,劝庄莉去我们的食品饮料公司工作。”
“好。”
杨冬笑着答应:“庄师姐遇上你们,相当于千里马遇上伯乐,我会劝她把握机会的。”
不大会儿,饭菜上桌。
几人吃饭聊天,没有喝酒。
饭后。
陈长河买了些冰镇饮料,来到饼干摊位前,请大家喝饮料,顺势提出了请庄莉和杨冬带着他们去探望苗教授和许阿姨的请求。
庄莉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苗教授两口子正是缺钱的时候,如果能通过与麦麦食品饮料公司的合作赚些劳务费。
或者陈长河和沈麦麦愿意捐助一些资金、提前支付一些劳务费,那么许阿姨的疗养开销就不必犯愁了。
庄莉曾代表学生们去医院里探望过许阿姨,知道医院和病床号。
六人开车来到医院,陈长河和沈麦麦在医院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些水果牛奶,带着费松进了医院,留下陈强在外面待着。
他们拎着礼物来到病房里,见到了正躺在床上的许阿姨,以及坐在床边马扎上看书的苗家良教授。
“莉莉,杨冬?”
二人见到庄莉和杨冬,先是惊讶,继而露出和蔼的笑容。
苗家良放下手里的书,起身相迎。
许阿姨虽然不能动,却也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向庄莉和杨冬缓缓挥了挥手。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冬,你放假没有回家吗?”
苗家良问道,又好奇地看了看陈长河三人:“这三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