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
“麦麦!”
“叔。”
“爸。”
“麦麦,长河,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妈。”
“婶。”
沈文山和郭英来到了陈长河和沈麦麦面前。
沈文山用力拍了拍陈长河的肩,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好像又长高了点!”
郭英牵起沈麦麦的手,却是红了眼眶,泛起了泪花。
她没有别的孩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整天待在身边。
半年前,沈麦麦突然离家,就像是有人一下子把她心里的一块肉剜掉了似的,空落落的。
虽说这半年里,沈麦麦时常打电话写信回来,表示自己过得很好,还给家里寄了钱。
但当妈的这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担心、思念。
以前家里听收音机上的天气预报,她都是只关心他们瑞平市的天气。
这半年来,她总是会连带着云海市一起听。
天热了,担心沈麦麦干活会不会晒得中暑。
天冷了,惦记沈麦麦有没有及时添衣。
就像是有一根线,从她的心底延伸而出,跨越了数百里的山山水水,紧紧地牵扯着沈麦麦那边。
只要沈麦麦那边稍有动静,她的心就会跟着揪起来。
“妈……”
沈麦麦紧紧握着郭英的手,也是鼻头泛酸,声音哽咽:“我们回来了……你和爸还好吧?”
“好,好。”
郭英点点头:“我和你爸挺好的,和以前一样。”
说着,她又看向陈长河,笑道:“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在说,前两天就有在外面读大学的大学生回来了,你俩怎么还没回来。你叔说你们可能还要再开几天店,到年底才回来。没想到,你们今天就到了。”
“学生都放假了,店里也就没什么生意了。”
陈长河笑道:“而且我和麦麦也都想家了,就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
郭英笑道:“这一转眼都离家半年了,也该回来在家里待一些日子了……对了,你俩肯定还没吃饭吧?”
“中午吃了,晚上还没。”陈长河笑道。
“我这就去做饭!”
郭英说罢,转身就快步向家里走去。
沈文山则拍拍陈长河的肩,又看看沈麦麦,笑呵呵道:“咱回家……你们的行李呢?”
“在这儿呢。”
陈长河指了指两辆自行车,把侯春来借车给他们的事情讲了一下。
“侯春来,我认识他!”
沈文山笑道:“以前还是公社的时候,各个大队抽人去挖河堤,我和他一块儿干过活!”
三人说着话,来到家里。
村里人也都跟了过来。
众人围着他和沈麦麦,好奇地问东问西。
主要是打听他们在云海市的生活,以及收入情况。
陈长河还是在客车上的那番说辞,写小说和做生意都不容易,而且也不稳定,一个月也就能挣千把块钱,运气好的时候能有两三千。
当然,和客车上的情况一样。
即便只是千把块钱,依然把众人羡慕地不得了,一个劲地夸他们有本事,有出息。
另外有人开玩笑地问,陈长河和沈麦麦是不是住在一块儿。
陈长河就说自己是交了住宿费的,而沈麦麦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否则如果他说自己和沈麦麦在一个院里住,话传出去,指不定就变成什么样了。
虽说他和沈麦麦订过娃娃亲,大家也把他们当作小两口。
但俩人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有些话好说不好听,还是要尽量避免风言风语给两家人添堵。
何况他说的也没错。
他确实交着住宿费呢,只是没去住罢了。
沈麦麦也确实在外面租房子住,只是和他在一起罢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沈文山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不说,只是笑得合不拢嘴。
郭英在厨房做饭,时不时往外看一眼两个孩子,脸上洋溢着开心骄傲之色。
他们只有麦麦这一个孩子,没有儿子,以前在村里,多多少少是有点被人瞧不起的。
可现在……
谁不羡慕他们,有麦麦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有陈长河这样有本事的女婿呢?
“来来来,吃饭!”
郭英做好了饭,招呼陈长河和沈麦麦进屋吃饭:“不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我就给你们擀了点面条,煎了点豆腐。”
“挺好的,婶。”
陈长河笑道:“我可是有些年没吃过你擀的面条了,今天终于又吃上了。”
“小时候你常来,后来上了学,来的就少了。”
郭英笑道:“也是没办法,学习忙嘛,要不是你一直在专心学习,也不可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是。”
陈长河笑了笑。
多少有点心虚。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干饭最重要。
他端起碗,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面条和煎豆腐,连夸好吃。
“慢慢吃,不着急。”
郭英笑得和蔼,看看他,看看沈麦麦,柔柔的目光中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