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拦着我!我要把那帮畜牲剁碎了喂狗!”
刘海能状若疯魔,花白的头发根根倒竖,整个人像团失控的旋风般悬在空中,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片被拆得支离破碎的废墟——那曾是他的家。
他嘶吼着直冲过去,满脑子只剩找开发商拼命的念头。
可没飞多远,天上竟突兀地砸下密密麻麻的玩偶,布偶熊、塑料娃娃、毛绒兔子……坠落的轨迹刁钻得可怕,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他身上撞。
“操!还来这套?!”刘海能边骂边狼狈躲闪,本就狂乱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戾气。
他索性不再躲闪,枯瘦的手猛地拍向怀中那本泛着黑气的古书,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卷:“不让我讨公道?那就一起毁!”
下一秒,无数青面獠牙的怪物从书中嘶吼着扑出,巨狼撕咬街灯,毒蟒缠绞楼宇;成群的野狗疯跑着撞翻商铺,乌鸦黑压压掠过天空啄食窗玻璃。
更可怖的是,他打开另一本书,将其中的东西倒了出来。,原本晴朗的天瞬间乌云翻滚,惊雷劈得电线杆迸出火花,鹅毛大雪混着冰雹砸向地面,刚被惊雷烤热的路面瞬间冻成冰镜,行人们尖叫着滑倒,汽车连环追尾,整座城市眨眼间陷入一片混乱的炼狱。
刘海能悬在半空,看着下方的狼藉,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声音嘶哑得像刮过铁锈:“都乱起来才好……都陪着我一起疼!”
超管所眼下拿得出手的,拢共就两支队伍,说起来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一支部队靠游泳粉与隐形漆勉强撑着场面,也就隐身、潜游两样本事;另一支,便是马共和那支由玩偶拼凑起来的大军。
面对刘海能这种悬在半空、疯劲十足的敌人,他们着实没什么像样的对策!
这官方是有飞行道具的。
那就是肖云鹤的飞行徽章。
但肖云鹤必须坐镇后方做指挥,不能上前线。
而单独的徽章给某个人使用,价值也不大。目前,官方仍然没有单打独斗的强力道具。
所以现在也只能望着天空用这种办法了。
虽说万能大炮能把隐形部队直接投送到他头顶,可这法子无异于赌命,官方绝不会拿战士的性命去换那渺茫的“一换一”。
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马共和的玩偶大军身上。
那些玩偶像没头苍蝇似的从天砸落,勉勉强强卡着刘海能的飞行轨迹撞上去,盼着能把他逼得失速坠地,再由隐形部队趁势收尾。
至于剩下的隐形部队成员,还有那些用不上的玩偶,也只能先派去收拾精神病院的烂摊子——那里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图鉴里跑出来的怪物、野物正到处乱窜肆虐,可即便分兵过去,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权宜之计,从头到尾,都透着股力不从心的窘迫。
这里就得点破了——刘海能从头到尾,都没搞懂【实物图鉴】这道具的真正用法,完全是凭着一股子疯劲在瞎折腾。
这图鉴里的存货本就有数量死限,释放出去的东西若不及时回收,用一件就少一件,早晚会被他耗空。
就像他在疯人院扔出去的犀牛、大象、狮子,还有那头不合时宜的蓝鲸——这些生物一旦离体,图鉴里对应的页签就会黯淡,唯有回收才能重新激活。
可现在哪还有回收的余地?
他在天上疯飞的这会儿,犀牛、大象早被超管所的人当场射杀,狮子也成了枪下亡魂;那头蓝鲸更惨,搁浅在废墟里太久,早没了呼吸。
这些被他视作“报复工具”的生灵,如今全成了没法回收的“废牌”,图鉴里对应的位置彻底空了,想再用,只能从头去捕捉新的——这大概是这道具最鸡肋的地方,偏被他用得淋漓尽致。
他还以为自己在放大招,却不知早已在浪费家底。
当然,动物图鉴耗光了倒也不算最糟,别忘了图鉴里还藏着怪物与天气两卷——这两样才是真正的麻烦,也是超管所最头疼的地方。
可即便握着杀招,刘海能也只懂一味释放、不懂掌控,就像个拿着炸弹乱挥的疯子,只顾着眼前炸得痛快,压根没察觉自己早已把道具的优势,全败在了这通不管不顾的疯魔里。
先别管那些翻江倒海的天气了——比起眼下这些四处乱窜的妖魔鬼怪,风雨雷电简直算不得什么!
刘海能根本没本事掌控这些怪物,他像泼脏水似的随手放出五只,每一只都带着能掀翻半座城的凶性,而此刻在精神病院废墟上肆虐的这只,更是把“恐怖”二字刻进了骨子里。
那东西足有二十米高,像座移动的狰狞小山——牛头生着弯曲锋利的巨角,泛着青黑的光泽;身子却既不是牛也不是兽,反倒像巨型蜘蛛与螃蟹的糅合体,覆着硬如钢板的暗紫色甲壳,数不清的节肢在废墟里碾过,砖石瓦砾被踩得粉碎;最骇人的是它口器开合间,墨绿色的毒液像暴雨般喷射而出,所及之处,钢筋锈蚀、混凝土消融,连杂草都瞬间枯成了黑灰。
隐身队员趴在断墙后,面罩下的脸早已没了血色,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其中一人攥着通讯器,声音都在发颤:“总部!总部!这里情况超出控制!请求紧急支援——必须要军队介入!单兵火箭筒都算轻的,至少得调重武器过来!我们根本扛不住!”
话音未落,几人慌忙将拍好的视频、照片一股脑传往总部。
屏幕那头,画面刚弹出,整个指挥室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刘倩荣指尖飞快划过键盘,调出尘封的资料,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是霓虹国传说里的‘牛鬼’——最恶毒的海怪!牛头、蛛蟹之身,除了喷毒,它还有‘凶眼’!一旦被它盯上,人会立刻产生致命幻觉,最后七窍流血而死!这东西,不是我们的人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