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我…我…我……”
王金辉被老领导说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他收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想,长远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好后悔,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有做错的事情,都要自己买单。”
“金辉啊!”
电话那头又传来老领导的声音,“你去自首吧!我会和汉东省纪委打个招呼。”
“老领导!我…”
王金辉喉头滚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老领导,我……我明白了。”
“明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不是不明白,是心存侥幸。金辉,我们这身衣服,穿上了,是荣耀,更是枷锁。一步踏错,万丈深渊。现在回头,还能留个体面。”
王金辉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何尝不知道老领导说的是对的?
只是钱太诱人,长远集团的许诺太动听,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早已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老领导,”
王金辉的声音干涩,“长远集团背后,到底是……”
“不要问!”
老领导突然厉声打断,“知道得越多,陷得越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干干净净地走进去,把你知道的、参与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这是你唯一的路。”
王金辉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这几十年的宦海沉浮。
从一个小小的科员爬到今天的位置,他付出了多少?
可一念之差,全完了。
“好,我去。”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老领导,谢谢您……点醒我。”
“去吧!”
老领导的语气缓和下来,“记住,坦白从宽。我会看着的。”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王金辉缓缓放下话筒,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备车,去省纪委。”
三小时后,汉东省纪委大楼内,一间朴素的办公室里,省纪委副书记张正明亲自接待了王金辉。
“王金辉同志,你能主动前来,很好。”
张正明神色严肃,目光如炬,“老领导已经跟我通过气了。现在,说说吧,长远集团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金辉深吸一口气,开始交代:“三年前,我第一次接触长远集团,当时他们想在开发区拿地建厂……”
他详细叙述了与长远集团的每一次接触,每一笔款项,每一个为他“行方便”的审批环节。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深深埋了下去。
“就这些?”张正明问道。
“就这些。”
王金辉苦笑,“张书记,我认罪,我接受组织的一切处理。”
张正明点点头,示意记录员将笔录递给王金辉签字画押。
就在王金辉拿起笔的瞬间,张正明突然问道:“金辉同志,你知道为什么老领导要你来自首吗?”
王金辉一愣,笔尖悬在半空。
“因为,”
张正明缓缓道,“上面已经对长远立案了,长远集团的案子,已经不仅仅是经济问题了。”
王金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你来得正是时候!”
张正明意味深长地说,“再晚一步,恐怕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王金辉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终于明白老领导那句“不知死活”的真正含义。
“谢谢组织……给我这个机会。”
他声音哽咽,重新捡起笔,在笔录上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笔,划清了他与过去的界限,也开启了他未知的余生。
而此刻,在青阳市的某个高级会所内,长远集团的董事长尹长安正在安排后路,全然不知一张大网已经悄然撒下。
王金辉的自首,仅仅是个开始。
…………
张正明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纪检人员上前。
“带下去吧!记得安排好一点。”
“是,张书记!”
张正明看着王金辉被带走,他也站起身来,拿着王金辉的口供朝着刘文峰的办公室而去。
五分钟后,张正明站在了刘文峰的办公室外。
他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张正明推门而入。
“刘书记!”
张正明进门喊道。
“正明书记!有事情?”
“坐下说!”
说着,就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
张正明坐下以后,抬头看向刘文峰,“刘书记,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是关于青阳市委书记王金辉的事情。”
说完,就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刘文峰。
“青阳市委书记王金辉?他怎么了?”
刘文峰不解。
实际上刘文峰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最近青阳发生的事情。
“刘书记,你还是先看看吧!这是王金辉同志的口供,他自首了!把他所犯的罪全部招了。”
刘文峰接过文件,却不急着翻开。
“自首?”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时候自首,倒是选了个好时机。”
张正明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刘书记,他交代的问题很严重,涉及金额特别巨大,而且…”
他顿了顿,“牵扯到了上面的人。”
“上面?”
刘文峰终于翻开文件,目光锐利地扫过一行行字迹,脸色逐渐凝重。
办公室里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突然,刘文峰猛地合上文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好一个王金辉!”
他冷笑一声,“临死还想拉几个垫背的。这份口供,你看过了?”
“看过了。”
张正明点头,“其中提到了发改委的赵副主任,还有……”
“够了。”
刘文峰抬手打断,“这些事情,你知我知。”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
“正明啊。”
刘文峰背对着张正明,声音沉稳有力,“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张正明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刘文峰在试探他的立场。
“刘书记,我认为应当立即上报省委,同时控制所有涉案人员,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张正明语气坚定。
刘文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有魄力!不过…”
他走回办公桌后,缓缓坐下,“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