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陆柏有些紧张地看着萧不易,手心里微微出汗。
过了片刻,萧不易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欣赏:“再唱一首吧,唱一首你自己最喜欢的歌。”
陆柏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再次抱起吉他。
这次他唱的是一首关于故乡的歌,依旧是简单的旋律,沙哑的嗓音,却唱出了漂泊游子对家乡的思念。
和上一首歌不同,这首歌里多了几分温暖和释然,同样没有技巧,却同样让人听得心头暖暖的。
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在众人心头升起,陆柏的歌声有一种魔力,他的嗓音条件确实不算好。
音准甚至偶尔会有细微的偏差,但你就是忍不住想听下去,他的歌声能让人静下心来,感受到歌曲里最真实的情感。
第二首歌唱完,陆柏放下吉他,紧张地等待着萧不易的评价,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萧不易看着他,忽然笑了:“陆柏,你的歌声很特别。”
陆柏的心跳瞬间加速,因为这句话不止一个人说过,不同的是后面还有“难听”两个字。
“你不是靠技巧和声线取胜的歌手,也没什技巧可言”萧不易语气肯定地说。
“你的嗓音条件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缺陷。”
萧不易的话直白且干脆,陆柏闻言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
然而,下一刻!
萧不易话锋一转:“但你有一种天赋,一种能靠对歌曲的理解来驾驭歌曲的天赋。你唱的不是技巧,是故事,是情感,这才是一个歌手最难得的东西。”
萧不易的评价精准又到位,瞬间说到了陆柏的心坎里。
陆柏猛地抬起头,看向萧不易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你懂我?”
这么多年,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唱片公司,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有人说他嗓音太差,有人说他形象不行,还有人看中了他写的歌,想低价买走他的作品,却没人愿意给他一个唱歌的机会。
从来没有人像萧不易这样,一眼就看穿了他音乐的本质,说出了他一直坚持的东西。
萧不易点了点头:“我懂。”
“好的音乐不一定要有完美的声线,能打动人心的才是好音乐,你的歌里有故事,有情感,这就够了。”
陆柏的眼眶瞬间红了,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陆柏十八岁从老家出来,成了北漂,在地下通道唱过,在酒吧驻过唱,睡过天桥底,啃过冷馒头……”
而且他写了很多歌,有一些被唱片公司看中,他们想买断我的版权,给我一笔钱,但不愿意签他当歌手。
理由几乎如出一辙,无外乎是他的形象和声响都不具备成为一个歌手的潜质。
“可那些歌是我用心写的,我想自己唱出来……”说到这,陆柏有些心酸。
“这几年,我换了无数份工作,白天打工赚钱,晚上就躲在出租屋里写歌。”
“我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音乐上,买乐器,录小样,可还是没人愿意给我机会,我在网络上听到过你的歌,所以我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过来试试……”
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有人这么懂他的音乐,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赚多少钱都让他开心。
廖凡等人在一旁听得心里酸酸的,这和他们的经历多少有些像。
此时看着陆柏眼中对音乐的执着,忽然觉得他一点也不“落魄”,反而比很多光鲜亮丽的明星都要耀眼。
萧不易静静地听着,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能感受到陆柏对音乐的热爱,那种深入骨髓的执着,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为了梦想坚持到底的人。
他忽然开口道:“陆柏,你愿意加入星皇传媒吗?”
萧不易起身,向陆柏发出正式邀请。
陆柏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萧不易:“你……你愿意签我?”
萧不易点头,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我不仅要签你,还要给你出专辑,让更多人听到你的歌。你的声音或许不完美,但你的音乐有灵魂,这就足够了。”
陆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已年近三十,但此刻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谢谢……谢谢你萧总。”陆柏激动得语无伦次,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萧不易笑着摆手:“不用谢我,是你的才华打动了我,不过我想帮你起个艺名,或许会让你火得更快。”
“艺名?”陆柏没想到萧不易会突然转到这个话题。
“六佰。”
“你本名陆柏,艺名六佰,刚好是谐音,而且这个艺名绝对会成为一个标杆!”萧不易说的十分笃定。
“陆柏,六佰!”
陆柏默念了两句,突然喜笑颜开道:“好,从今以后我就叫六佰了。”
很快,萧不易就让工作人员去给陆柏安排签约之事,并且直接给到了b级合同。
第二天清晨,半山别墅!
陆战霆刚刚吃过早饭,对粟卫东道:“给小苏打个电话,就说我想见见他。”
陆战霆口中的“小苏”正是苏敬东,粟卫东心想父亲多半是想见见故人了,便出去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入园区。
轿车刚停稳,车门便被侍从拉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老人拄着拐杖缓步走下。
苏敬东头发已染上风霜,但眼神依旧矍铄,但此时此刻心情却是十分激动。
房间内,苏敬东看到了数十年不见的老首长,本能的丢掉拐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敬东的军礼标准得没有一丝偏差,背脊挺得像当年在训练场时一样笔直。
粟战霆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眼眶微微发热,故人相见难免勾起许多回忆。
“行了小苏,都这把年纪了,还来这套。”
苏敬东这才放下手,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粟战霆的手。
那双手曾在战场上无数次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如今虽布满褶皱,掌心的温度却依旧滚烫。
“老首长,您能醒过来,真是……真是太好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只化作这句最朴实的话。
来之前,粟卫东在电话里已经给他说了粟战霆的大概状况,目的是提醒其注意一下不能惹的老人家太过激动。
两人对视着沉默片刻,过往的硝烟岁月仿佛在目光交汇间流转。
他们聊起当年并肩作战的老伙计,说起各自儿孙的近况,偶尔被对方的玩笑逗得开怀大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岁月沉淀的情谊。
聊了约莫半个钟头,粟战霆喝了口温水,神色渐渐郑重起来:“老苏,我知道你退休后在魔都这边人脉广,说话还管用。”
苏敬东心里一动,正色道:“老首长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认识一个叫萧不易的年轻人吗?”粟战霆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