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永动铁馆」还亮着刺眼的LEd灯,林舟的齿轮左臂正不受控地给史密斯机上配重——这是昨晚收容「蛋白粉推销员之灵」时染上的【肌肉控制紊乱症】。任务终端从更衣室储物柜弹出,屏幕裂成蛛网,魏明的指令用血色字体滚动:「处理辰-182【健身成瘾怪】,注意幸存者肌肉溶解阈值,失败将启动『加班健身计划』」
「认知弑杀者血脉激活度89%」
「临时能力:【代谢加速】(可将生物能量转化为物理攻击,但每使用10秒需补充300大卡热量)」
「检测到畸变体特征:由健身群体身材焦虑凝聚而成,本体为前台那台跑步机,通过『完美身材投影』强制使用者进入无限循环训练」
最里面的动感单车房传来惨叫。林舟踹开门时,二十多台单车正以时速60公里自动运转,骑手们双目赤红,汗水在地面汇成「不瘦十斤不罢休」的血字。他刚要启动【代谢加速】,齿轮关节突然弹出张泛黄的健身卡——卡面印着苏晓十七岁的照片,背面用银色马克笔写着:「第100天打卡,瘦到90斤就能见哥哥了」
跑步机的传送带突然立起,组成钢铁城墙。林舟的黑雾右手抓向扶手时,【代谢加速】意外过载:他的心率飙升到180,视网膜浮现卡路里燃烧进度条,而每跑过1公里,健身房的镜子就多映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苏晓幻影。
成瘾怪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哑铃自动组合成机械臂挥来,杠铃片像飞盘般切割空气,最危险的是史密斯机——它的安全扣弹出时,林舟看见扣孔里卡着半张撕碎的体检报告,上面「苏晓」的名字被红笔圈住,「体脂率18%」被改成「目标:0%」。
「认知污染已侵入运动中枢!」林舟的【肌肉控制紊乱症】全面爆发。他机械地做起波比跳,齿轮左腿却在落地时砸碎地砖,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水泥灰,而是档案馆的「异常体饮食档案」——每份档案都标注着「实验体苏晓每日摄入热量:800大卡」。当他用黑雾右手抹去嘴角的血沫,指尖竟沾到巧克力酱,味道和他小时候偷偷塞给妹妹的能量棒一模一样。
决战在有氧区的椭圆机阵列展开。成瘾怪将所有器械连成漩涡,中心是那台印着苏晓照片的跑步机。当林舟的齿轮手臂插入控制台,屏幕突然播放妹妹的训练视频:她穿着不合身的运动服,对着镜子哭着做平板支撑,而镜中倒影竟是魏明,手里拿着秒表说:「再坚持10秒,就能见哥哥了」
「虚假承诺是最强的动力源!」林舟启动【代谢加速】,黑雾右手化作能量绳套住跑步机显示屏。电流击穿屏幕的瞬间,成瘾怪发出刺耳尖啸:「她自愿的!是她求着用体脂换见你的机会!」这句话让林舟的动作顿住——齿轮胸口突然弹出妹妹的日记残页,钢笔字被汗水晕开:「今天体重50.1kg,馆长说再减0.1kg就能看哥哥的照片」
最关键的反击藏在瑜伽区。林舟抓起泡沫轴砸向跑步机时,轴芯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卷着的收容协议——签字处是苏晓的笔迹,但日期被涂改过,透过墨迹能看见原本写的是「绝不自愿」。当他用齿轮手指刮去涂改液,【代谢加速】的热量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看见妹妹站在器械区对他笑,手里举着「已瘦5斤」的体重秤。
撤离时的副作用比想象中更糟。林舟的黑雾右手不受控地往嘴里倒蛋白粉,齿轮关节则疯狂计算肌肉围度:「肱二头肌32cm,未达标,需再做200个弯举」。更诡异的是,更衣室的全身镜开始播放实时监控——画面里魏明正擦拭个刻着苏晓名字的杠铃片,镜片角落弹出新任务:「明日0点前,来馆长室进行『肌肉记忆提取实验』」
月光从通风窗照进来,照亮健身球上凝结的盐霜。林舟蹲下身舔了舔,尝到咸涩里混着甜味——这是妹妹小时候偷吃他冰棍时留下的味道。当他的齿轮手指划过球皮,表面浮现出用指甲刻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哥哥,别信镜子里的人,他们在榨干我的力气」
健身房的电子钟突然跳到18:59,所有器械同时发出蜂鸣。林舟的【肌肉控制紊乱症】让他不受控地做起深蹲,而黑雾右腿在地板上划出的轨迹,恰好是档案馆地下三层的地图——苏晓的收容室,就在「异常体营养科」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