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社区广场舞场地,水泥地正随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龟裂。林舟的齿轮左腿陷进裂缝时,喷溅出的不是泥土而是老年保健品的彩色胶囊——这是上周吸收“保健品推销怪”的残留副作用【推销话术强迫症】,此刻他的黑雾右手正不受控地将蓝牙音箱捏成金元宝形状。
“认知弑杀者血脉激活度91%”
“临时能力:【年龄凝固力场】(可冻结半径十米内生物衰老进程)”
“检测到畸变体癸-173【广场舞焦虑精】:由中老年群体年龄恐慌凝聚而成,能力是通过舞步节奏加速参与者新陈代谢”
领舞大妈们的扇子挥出带磷粉的波纹,所及之处的中年人发际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林舟刚要逼近中心音响,齿轮关节突然弹出三个月前的社区体检报告——这是【记忆交叉感染】的新变种【档案具象化】,报告空白处印着苏晓的笔迹:“哥,跳完这支舞的人都会忘记自己孩子的生日”。
广场舞队列诡异地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大妈们的绸缎腰带连接成彩带围墙。林舟触碰到其中一条时,【年龄凝固力场】意外触发:前排正疯狂甩头的大爷突然定格成广场雕塑,后颈浮现出电子日历的投影——时间正从2025年倒跳至他退休的2018年。
焦虑精的本体是领舞大妈胸前的便携音箱。当林舟的黑雾右手抓向电线,音箱突然播放苏晓童年演唱会的录音:“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使在场所有人开始同步衰老或逆生长。齿轮左腿猛踹地面,裂缝中涌出的竟是档案馆废弃的人事档案——每张离职证明的签署日期都对应着舞者丢失的某段人生。
“认知干扰突破阈值!”林舟的视网膜浮现魏明的监控日志:“广场舞是完美的年龄收割场,参与者不会察觉丢失的时间都变成了馆长室的沙漏细沙。”日志末尾附着张褪色照片:年轻的魏明站在同样的广场,身旁是穿着舞蹈服的苏晓母亲。
最危险的攻击来自舞阵中央。当大妈们跳起新编排的《焦虑降压操》,林舟的【推销话术强迫症】彻底暴走。他机械地重复着“买三送二延年益寿”,齿轮手指却将保健胶囊捏成粉末撒向人群——粉末接触皮肤即浮现年龄斑,而黑雾右臂自动生成反推销传单:“衰老不是病,怕老才要命!”
转机出现在广场角落的象棋摊。林舟将棋盘上的“帅”棋砸向音箱时,棋子背面露出苏晓的刻字:“哥,跳棋比跳舞安全”。当他举起石头棋盘遮挡舞阵音波,花岗岩表面竟渗出档案馆封存的年龄数据——数据显示所有舞者都被窃取了七年时光,正好是苏晓被收容的时长。
焦虑精在溃散前发动终极技能:整个广场的地砖翻转成日历页码,林舟踩着不断翻动的日期追赶音箱时,黑雾右腿突然陷入标注“苏晓12岁生日”的砖块。砖缝里卡着半块融化巧克力,糖纸上印着“送给比赛夺冠的妹妹”——正是他当年偷偷塞进妹妹书包的鼓励礼物。
副作用在月光下显形。林舟撤离时发现所有路灯柱都缠着广场舞同款纱巾,每根柱子都投射出不同年龄段的自己——二十岁求职被拒、三十岁熬夜加班、四十岁体检报告异常。他挥拳打向灯柱幻影,齿轮关节却传来魏明的录音:“时间债务总要还的,就像你妹妹用童年换代码……”
广场大屏幕突然播放社区联欢会录像。当镜头扫过观众席,林舟看见苏晓正低头摆弄连衣裙上的纽扣——那是她情绪紧张时的小动作。录像尾声闪过帧异常画面:魏明弯腰捡起苏晓掉落的时间规划本,最后一页写着“如果忘记年龄,是不是就不用长大了?”
晨光初现时,广场雕塑群突然同步跳起机械舞。林舟的齿轮左眼不受控地测算出每个动作消耗的生命值,而黑雾右手在喷泉水池里捞出张湿透的保证书:
“本人自愿参加年龄冻结实验,若失控愿接受记忆格式化。——保证人签字处有苏晓的指纹,日期却是她被收容前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