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直播间像只发光的独眼巨怪,蓝紫色滤镜下,穿着荧光绿西装的主播正举着玻璃罐摇晃:“家人们!今天这款‘情绪罐头’买一送一——喝下它,所有焦虑、愤怒、委屈全都会变成可量化的‘快乐积分’!”弹幕区滚动着猩红的购买提示,林舟的齿轮左臂刚触碰到手机屏幕,就弹出全息警告:
「检测到畸变体辛-217【情绪诱饵精】活动痕迹」
「能力特性:通过直播打赏收集人类负面情绪,转化为实体罐头」
「警告:弑杀者血脉与畸变体共振——您的‘键盘幻听症’正在被弹幕同化」
直播间背景板突然渗出黑色粘液,主播的瞳孔变成滚动的数据流,他身后的货架上,每个罐头标签都贴着不同人脸:“容貌焦虑味”印着哭花妆的女孩,“职场pUA味”画着被锁链捆住的工牌,而最顶层那罐贴着苏晓小学照片的罐头,标签写着“自愿捐赠·童年恐惧”。
林舟闯进直播间后台时,服务器机房正飘着彩色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困着个沉迷购物的观众,他们举着手机疯狂点击屏幕,手指被数据线缠成茧状。“相亲焦虑神”突然从林舟口袋里钻出来,用颤抖的声音念出罐头底部的生产批号:“这是档案馆b区的情绪收集编码!魏明在拿活人当原料!”
战斗在数据洪流中爆发。辛-217操纵弹幕组成巨手拍向林舟,黑雾右臂本能地吞噬这些信息流,却在接触到“容貌焦虑味”罐头时剧烈抽搐——罐头里渗出的不是液体,而是苏晓失踪那天穿的白色连衣裙碎片。“哥,别碰第13排左数第5罐。”连衣裙布料突然浮现出用口红写的字,“那是反向追踪器。”
职场精英人格在血脉共振中险些觉醒,齿轮左臂不受控地整理起主播散落的话术提词板。林舟咬破舌尖逼退人格切换,发现提词板背面用荧光笔写着魏明的批注:“直播在线人数突破50万时,启动‘童年阴影精’提取程序。”
当林舟用齿轮左臂砸向服务器主机,整个直播间突然变成玻璃万花筒。每个镜面里都映着不同版本的苏晓:七岁时躲在衣柜里哭(怕黑),十二岁撕碎奖状(怕考砸),十七岁在档案馆门口签字(自愿收容)。“这些都是她主动提供的情绪样本。”辛-217的声音从所有镜面同时传出,“她说这样能保护你。”
互助小组的“熊孩子精”突然撞碎镜面,用涂鸦喷雾在数据流上画鬼脸:“才不是!姐姐是在罐头里藏了‘情绪防火墙’!”林舟恍然大悟,将黑雾右臂插入“自愿捐赠”罐头,果然提取到加密代码——那是苏晓初中参加信息奥赛时编写的病毒程序,此刻正反向蚕食着辛-217的弹幕牢笼。
主播的身体在代码冲击下逐渐透明,露出里面缠绕的光纤电缆。林舟在电缆接口处发现枚档案馆工牌,照片是三个月前的苏晴,职位栏写着“情绪净化专员(试用)”——这是她身体变透明的伏笔首次具象化。
收容完成时,直播间突然弹出全站通告:“恭喜用户‘林舟’获得‘情绪掌控者’称号,可解锁‘查看他人恐惧’权限!”林舟的视网膜上开始显示类似弹幕的文字:「检测到魏明恐惧:18:59分的钟声」「检测到苏晓恐惧:哥哥的齿轮手臂」。这是吸收辛-217后的新副作用【情绪可视化】。
在服务器废墟里,林舟找到魏明的隐藏日志:
「实验日志713:用直播数据喂养‘童年阴影精’进度37%」
「苏晓的反向编码正在干扰罐头纯度——需加大‘家庭关系’类情绪投放」
「附:下批情绪诱饵投放点已选定城郊孤儿院(1999年火灾旧址)」
最后一行字让林舟的齿轮左臂瞬间冻结。1999年孤儿院火灾,正是他和苏晓被魏明收养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