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俘虏往主脉探坑走时,天已过正午,可阳光依旧穿不透厚重的云层,只能在云缝里漏下几缕微弱的光,把沿途的荒草照得泛着灰白。
从黑石城出来的路比来时更显诡异,原本散落在路边的白骨不知被什么东西挪动过,有的堆成了小小的土堆,有的则朝着探坑的方向摆成了箭头形状,风一吹,草叶摩擦着白骨,发出 “沙沙” 的响,像有人在暗处引路。
顾沉走在最前面,洛阳铲时不时往路边的土里探,铲头碰到硬物时就停下来细看:“这些白骨被动过手脚,上面沾着新鲜的泥土,应该是咱们在黑石城时有人来过。”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胫骨上的刻痕,“你看这痕迹,是用刀划的,像是某种标记 —— 难道还有其他势力在盯着主脉?”
赵莽扛着工兵铲,押着俘虏走在中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管他什么势力,来了咱们就打!不过这路确实邪性,刚才我好像看见草里有东西在动,再看又没了。”
他嗓门本就大,话刚说完,旁边的草丛突然 “哗啦” 一响,一只野鼠窜了出来,吓得俘虏里有人尖叫起来,赵莽立马呵斥:“慌什么!不过是只老鼠,再叫就把你扔在这儿喂狼!”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上,灵脉气的数值稳定在绿色区域,但屏幕边缘始终跳着一道极细的黑纹,像根头发丝似的:“主脉方向的灵脉气很稳定,但沿途有微弱的异脉气残留,应该是之前组织的人留下的。”
她指了指屏幕上的黑纹,“这道纹路跟着咱们走了一路,像是在标记咱们的位置,不过气息很淡,应该对咱们没威胁。”
林奶奶揣着净化后的蚀心核,石面贴着掌心,能感觉到细微的暖意:“蚀心核被净化后,能吸附周围的异脉气,这道黑纹应该是被它引过来的。”
她从布包里掏出块文心碑碎末,撒在路边,“撒点碎末,能挡住这些残留的邪气,免得跟着咱们回探坑。”
‘平安’始终贴着我的腿边,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时不时对着路边的草丛低吼。
走到一处山坳时,它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狂吠,桃木片的青光瞬间变亮 —— 前方的路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半米宽的裂缝,裂缝里飘着淡黑色的雾,雾里隐约能看见几块泛着黑锈的金属碎片,像是某种仪器的残骸。
顾沉赶紧拦住我们:“别靠近!这裂缝里有蚀骨的邪气,应该是之前组织的人在这里设了陷阱,被什么东西触发了。” 他用洛阳铲往裂缝里探,铲头刚伸下去就被雾裹住,提上来时,铲杆上的桃木绳已经泛黑,“还好咱们来得晚,陷阱已经失效了,不然掉进裂缝里就麻烦了。”
我们绕着裂缝走,沈青梧掏出绘图板,快速画出裂缝的位置和周围的地形:“这裂缝正好在去主脉探坑的必经之路上,显然是针对咱们的。你看这些金属碎片,像是灵脉干扰器的零件,应该是组织的人想在这里伏击咱们,结果不知怎么触发了自己的陷阱。”
她画得极细,连裂缝边缘的泥土痕迹都标了出来,纸上的标注显示,裂缝周围的草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倒,像是被气浪冲过。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主脉探坑的轮廓。
探坑周围的帐篷还是之前的样子,但帐篷外的警戒线被重新拉过,上面系着几枚桃木钉,钉尖朝着外侧,显然是有人加固过防御。
探坑上方飘着淡淡的金光,是灵脉气凝聚形成的屏障,看着比我们离开时更浓郁。
“主脉的灵脉气比之前稳定多了!”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瞬间亮了起来,数值跳到了绿色区域的最高点,“屏幕上的黑纹消失了,应该是被探坑的灵脉气挡住了!”
我们走到探坑边,守坑的队员立马迎了上来,队长老张握着顾沉的手,激动地说:“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走后没多久,探坑的灵脉气突然变得格外浓郁,底下的主脉像是被什么东西稳固住了,之前的异脉气全散了,连探坑周围的草木都长得比以前茂盛了!”
顾沉走到探坑边,往下看了一眼 —— 探坑深处泛着淡淡的金光,原本浑浊的泥水变得清澈,能看见主脉的脉络在金光里隐约流动,像一条条发光的血管。
他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带的灵脉石,放在探坑边,石面瞬间亮了起来,与探坑的金光呼应:“是净化后的蚀心核起了作用,它吸附了周围的异脉气,还滋养了主脉,让主脉的灵脉气变得更稳定了。”
林奶奶将蚀心核放在探坑中央的石台上,石面的金光瞬间暴涨,探坑深处的主脉脉络变得更清晰了:“蚀心核本就是从主脉里分离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主脉自然就能恢复稳定。九锁的心愿总算是了了,他守了一辈子主脉,就是想看到今天这样的景象。”
我们押着俘虏去了临时关押点,赵莽将他们交给守坑队员,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分给我一个:“守坑的兄弟煮了粥,等会儿咱们去喝碗热粥,这几天在黑石城净吃冷的,肚子都快冻住了。”
他咬了一大口馒头,含糊地说,“不过总算是解决了西蜀的隐患,以后不用再担心主脉出问题了。”
夏禾坐在帐篷里,正在整理探测仪的数据,她将黑石城的异脉气数据和主脉的灵脉气数据对比着看:“西蜀的灵脉体系已经稳定了,从探测仪的数据来看,主脉的灵脉气还在慢慢扩散,用不了多久,周围的地脉也能恢复正常。”
她指着数据上的一条曲线,“这条曲线是灵脉气的流动轨迹,正好和《域外灵脉图》上的标注一致,说明主脉已经和周围的地脉连通了。”
沈青梧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绘图板,正在画主脉探坑的全景图,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将探坑的轮廓、周围的帐篷、甚至远处的山峦都精准地记录下来:“这次西蜀探险收获太多了,不仅稳定了主脉,还找到了古蜀的祭天殿和血纹阵,这些都能补充到考古资料里。”
她突然停下笔,抬头看着我们,“对了,我听说最近省城的博物馆在办古蜀文化考古展,里面有不少新出土的文物,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灵脉的线索。”
顾沉放下手里的洛阳铲,想了想:“也好,西蜀的事情已经结束,咱们也该休整一下了。去看看展览,说不定能从文物里找到古蜀人守护灵脉的方法,对以后守护其他地脉也有帮助。”
赵莽一听要去博物馆,立马来了兴趣:“博物馆?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宝贝?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博物馆呢,正好去开开眼界!不过里面有没有吃的?我怕到时候看饿了。”
他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帐篷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林奶奶笑着收起《域外灵脉图》:“去看看也好,古蜀的文物里藏着不少秘密,说不定能找到和文心碑相关的东西。我年轻时去过一次省城的博物馆,里面的古蜀青铜器很精美,上面的符纹和咱们在黑石城见到的很像。”
我摸了摸怀里的真灵核,又看了看灵脉令牌,两者的光芒都变得格外柔和。
‘平安’趴在我的脚边,尾巴轻轻摇着,像是在赞同去博物馆的提议。
帐篷外的阳光慢慢透过云层照进来,落在探坑的金光上,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柱,照亮了周围的荒草,也照亮了我们接下来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装备,告别了守坑队员,往省城出发。
沿途的风景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荒草变成了农田,偶尔能看见几个村民在田里劳作,远处的村庄冒着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赵莽时不时指着路边的庄稼问东问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顾沉则在旁边耐心地解答,夏禾和沈青梧走在后面,一边看探测仪的数据,一边讨论着展览里可能出现的文物。
走到一处小镇时,我们停下来吃午饭。饭馆里的老板听说我们要去看古蜀考古展,热情地给我们介绍:“这次展览可热闹了,听说有不少从三星堆遗址里挖出来的宝贝,还有一块刻着古蜀文的石碑,专家都还没破译出来呢!你们去了一定要看看那块石碑,说不定能看出点门道。”
沈青梧听到 “刻着古蜀文的石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咱们说不定能从石碑上找到关于灵脉的记载,之前在黑石城见到的血纹符,说不定和石碑上的文字有关联。”
她掏出绘图板,快速画出一块石碑的轮廓,“到时候我一定要仔细临摹石碑上的文字,回去后好好研究。”
吃过午饭,我们继续往省城走。
夕阳西下时,终于看到了省城的轮廓,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光,街道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和西蜀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莽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叹:“省城可真热闹,比咱们之前去的地方繁华多了!”
我们找了家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博物馆。
晚上,沈青梧还在灯下整理这次西蜀探险的绘图,从黑石城的地形到祭天殿的血纹阵,每一张都画得细致入微。
顾沉在旁边整理洛阳铲和绳索,夏禾则在调试探测仪,林奶奶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净化后的蚀心核,看着窗外的灯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躺在床上,摸了摸怀里的真灵核和灵脉令牌,心里清楚,西蜀的探险虽然结束了,但守护灵脉的旅程还没结束。明天去博物馆看展览,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会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平安’趴在我的床边,轻轻哼着,像是在为明天的行程加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银色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