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根石室的青铜片泛着淡金光,将地脉钥匙的纹路照得格外清晰。
我指尖摩挲着钥匙上的太阳鸟纹,能感觉到股温润的脉气顺着指缝往掌心钻,与怀里真灵核的暖光隐隐呼应,像两股久别重逢的溪流,终于汇成一处。
林奶奶凑过来,用放大镜仔细看着钥匙,指腹轻轻蹭过边缘的古蜀文:“这是‘护脉钥’,九锁当年在笔记里提过,说它能‘统御八方脉气,镇阴安阳’。现在钥匙和真灵核都找到了,整个古蜀地脉的‘护脉网’才算真正织成。”
夏禾赶紧把探测仪贴在钥匙上,屏幕上瞬间跳出张完整的脉气图谱 —— 主脉青铜台为中心,三条支流哨点呈三角环绕,黑风口余脉与柏木林阵眼连成细网,连之前没注意到的细小脉气支流都清晰可见。
她兴奋得眼睛发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所有脉气都连起来了!阴脉气浓度降到零了!以后就算有小异动,护脉网也能自动调节,不用咱们再跑东跑西了!”
顾沉蹲在石室角落,用洛阳铲轻轻敲了敲根须残留的痕迹,铲头传来 “咚咚” 的闷响:“根须全缩回去了,石缝里的阳脉气很足 —— 这才是神树根该有的样子。”
他从背包里掏出块新削的桃木楔子,轻轻嵌进石缝:“留个标记,以后有人来这儿,就知道这是护脉要地。” 他做事向来细致,连楔子的角度都反复调整,确保不会破坏周围的脉气平衡。
赵莽靠在石室门口,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玉米饼,嚼得 “咯吱” 响。见我们都盯着脉气图谱,他凑过来扫了眼屏幕,突然指着最东边的一个淡红点:“哎,这地方怎么还有点不一样?脉气比别的地方弱些,是不是还有没搞定的?”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那红点位于祭祀坑东北的荒坡,是之前从没标注过的区域。
苏教授赶紧掏出《脉气图》,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在角落发现道浅浅的墨痕,写着 “荒坡藏‘残脉’,需钥引之”。
他眉头轻轻皱起:“是‘残脉’,古蜀地脉崩塌后留下的断脉,平时隐而不现,只有护脉钥激活时才会显形。要是不把它接上护脉网,时间长了还是会积阴脉气。”
沈青梧从背包里掏出之前画的路线图,快速补充标注:“荒坡离这儿有四里地,中间要过片乱石滩,我记得之前村民说过,那儿的土是红的,踩上去发黏,可能藏着断脉的入口。”
她画图时笔锋始终稳得很,连乱石滩的几块标志性巨石都精准标出,这是常年整理档案练出的严谨劲儿。
‘平安’突然对着石室门口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尾巴还轻轻扫了扫我的裤腿。
我低头看它,它正用鼻子往我怀里的真灵核拱,像是在提醒什么。
林奶奶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本泛黄的线装书 —— 是老头子的《地脉残录》,她快速翻到中间一页,指着段模糊的字迹:“你们看这儿,‘残脉藏古坛,坛下有阴棺,需以钥破,以血镇’—— 这残脉下面有古蜀的祭祀坛,还藏着阴棺,要是直接接脉,说不定会惊动里面的东西。”
我摸了摸鼻尖,之前脉气冲体时留下的淡金血还在指尖残留。
想起之前用血激活阵眼、打开树墓的经历,心里隐约有了数:“是需要‘地脉认可者的血’?之前开树墓、激活阵眼都用了我的血,这阴棺说不定也得这样。”
“得小心。” 林奶奶合上书,眼神里带着点凝重,“九锁的笔记里写过,古蜀阴棺里藏着‘脉尸王’,是当年守护残脉的武士所化,怕桃木气和犬血 ——‘平安’的血能克制它,到时候得让它跟着你。”
‘平安’像是听懂了,蹭了蹭我的手,项圈上的桃木片亮了亮,像是在表决心。
我们收拾妥当,往荒坡出发。夜里的风比之前凉些,却带着股安心的脉气味道。
顾沉走在最前面,洛阳铲时不时往土里探,遇到乱石滩时,还特意用铲头标出安全路线:“这片滩的石头下面是空的,踩错了容易陷进去,跟着我的脚印走。” 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实处,像座移动的路标。
赵莽跟在我身边,手里攥着工兵铲,时不时往四周扫看:“荒坡这边荒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藏着野兔野鸡,等咱们搞定残脉,抓只野鸡烤了吃,补补力气。”
他向来乐天,再紧张的处境都能找出点乐子,几句话就把之前对阴棺的担忧冲淡了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荒坡的轮廓终于在夜色里显现。
坡上的土果然是暗红色的,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裹了层稀释的血。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屏幕上的淡红点越来越清晰,最终停在坡顶的一棵枯柏树下:“残脉入口就在这儿!脉气波动很稳,阴棺应该还没被惊动。”
我们围在枯柏树下,‘平安’突然对着树根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青,树根处的红土慢慢往下陷,露出个半尺宽的洞口,洞口里飘出股陈旧的土腥味,还夹着点若有若无的金属碰撞声。
顾沉用洛阳铲往洞口边探了探,又往里面撒了把老榆树木屑,确认没有机关后,才回头对我们点头:“里面安全,能下去。” 他率先钻进洞口,洛阳铲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我抱着真灵核跟在后面,‘平安’紧紧贴着我的腿,尾巴绷得笔直。
洞口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壁上沾着暗红色的土,摸上去发潮。夏禾打开探测仪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前方,能看见通道尽头有片微弱的青光,是古坛的方向。
走到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 是个圆形的祭祀坛,坛身用青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古蜀文,中央放着口半开的青铜棺,正是阴棺。棺盖缝隙里渗着淡淡的阴脉气,还能听见里面传来 “咚咚” 的轻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轻轻撞。
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变调,屏幕上的绿波纹里窜出道极细的黑痕:“阴脉气开始往上冒了!阴棺里的东西要醒了!”
林奶奶赶紧掏出《地脉残录》,快速翻到 “镇阴棺” 那页:“快把地脉钥匙放在坛中央的凹槽里,再滴上你的血!钥匙能引阳脉气,你的血能镇住脉尸王!”
我快步走到坛中央,将地脉钥匙嵌进凹槽 —— 钥匙刚碰到槽底,就传来 “嗡” 的一声轻响,坛身的古蜀文瞬间亮了,淡金光顺着纹路爬满整个祭祀坛,阴棺缝隙里的阴脉气像被吸走似的,瞬间淡了下去。
可没等我们松口气,阴棺突然 “哐当” 一声震了震,棺盖被里面的东西顶开道缝,露出只泛着青灰的手,指甲长得像黑铁,直往我手里的真灵核抓。
“‘平安’!” 我喊了一声,灵犬立马扑过去,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大盛,对着棺缝低吼。那只手刚碰到青光,就 “滋滋” 冒白烟,缩了回去,棺里传来声沉闷的嘶吼,像困兽在挣扎。
赵莽趁机冲过去,用工兵铲顶住棺盖:“快滴血!我撑不了多久!” 他臂力惊人,工兵铲被压得微微弯曲,却死死抵住棺盖,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沈青梧赶紧递来块干净的布,我咬破指尖,将淡金血滴在布上,再往阴棺缝隙里擦。
血刚碰到棺内的东西,就传来 “嗷” 的一声凄厉嘶吼,棺盖的震动突然停了,缝隙里的阴脉气彻底散了,只剩下股淡淡的柏木香。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恢复了纯绿,她长舒一口气:“阴脉气没了!脉尸王被镇住了!残脉开始往护脉网连了!”
我们都松了口气,靠在祭祀坛边。顾沉走过去,用洛阳铲轻轻敲了敲棺盖,确认里面没动静后,才往坛边撒了圈桃木屑:“保险起见,再留层防护,以后就算有小异动,桃木气也能挡一阵。”
林奶奶拿起地脉钥匙,又摸了摸真灵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九锁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的。他守了一辈子地脉,就是想看到今天这样 —— 脉气安稳,阴邪不生。”
赵莽掏出最后半块玉米饼,掰了点递给‘平安’,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这下总算能踏实歇会儿了!等天亮了,咱们跟村民好好庆祝庆祝,吃顿热乎的。”
可就在这时,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屏幕上的脉气图谱里,最西边的黑风口方向,突然跳出道极细的黑纹,像根毒针,正慢慢往护脉网里钻。
她脸色瞬间沉下来,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阴脉气!是新的阴脉气!不是之前的残留,是从外面渗进来的!”
我们凑过去看,那黑纹顺着余脉往主脉方向爬,速度虽慢,却带着股顽固的韧劲,像条不肯放弃的蛇。
苏教授赶紧掏出《脉气图》,翻到黑风口那页,眉头皱得更紧:“是‘域外脉气’!九锁的笔记里提过,古蜀地脉之外还有‘异脉’,要是有异脉阴邪渗进来,护脉网只能暂时挡住,时间长了还是会被污染。”
林奶奶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张残卷,上面画着片陌生的山脉,标注着 “异脉入口在西岭”:“这是从松筠书库暗格里找的,上面说西岭有个‘异脉缺口’,是域外阴邪进来的通道。之前咱们光顾着处理古蜀地脉,倒把这茬忘了!”
我握紧手里的地脉钥匙,又摸了摸怀里的真灵核,能感觉到它们的暖光都弱了些,像是在预警。‘平安’也对着西岭方向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青,尾巴绷得笔直,显然是感知到了新的威胁。
赵莽把工兵铲扛在肩上,脸色沉了下来:“管它什么异脉缺口,咱们去看看就是!之前那么多麻烦都搞定了,还怕这个?” 他向来胆大,越是危险的处境,眼神越坚定。
沈青梧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快速画着西岭的简易路线:“西岭离这儿有二十里地,山路难走,我画张图,标上需要注意的陡坡和溪流。” 她笔锋依旧沉稳,连可能遇到的岔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看着屏幕上慢慢蔓延的黑纹,又摸了摸地脉钥匙,心里清楚:护脉网的稳定只是暂时的,域外异脉的威胁还在。但只要有身边的伙伴,有真灵核和地脉钥匙,有‘平安’的陪伴,就算是西岭的异脉缺口,我们也能闯一闯。
夜色渐深,我们顺着通道往荒坡外走。‘平安’走在最前面,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像是在提醒我们小心。
远处的祭祀坑方向,青铜台的淡金光依旧明亮,像座永不熄灭的灯塔,守护着这片刚安定下来的地脉。
我知道,地脉的守护没有终点,但只要我们还在,这护脉网就永远不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