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冰冷。
“跑?”他低骂一声,两步就窜到窗户边,探身朝外望去。
工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紧身裙的狼狈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围的铁皮围栏狂奔。
高跟鞋早不知甩哪儿去了,丝袜裹着的脚丫直接踩在泥水里,溅起水花。
眼看两米多高的围栏就在眼前,赵清婉绝望的停下,徒劳的抓着铁皮,身体因为恐惧颤抖着。
“宝贝,”一个声音她身后响起,“这么急着走?想去哪儿啊?”
赵清婉浑身一僵,脖子艰难的扭过来。
陆渊悬停在离地半米的空中,夜风吹动他头发。
那张曾经让她迷恋的脸上,只剩下凶戾的眼神。
“啊!”赵清婉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泥水里。
“陆渊!小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嚎着,涕泪横流。
她手脚并用的往前爬,死死抱住落在身前陆渊的小腿。
“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都是王富贵逼我的!是他逼我的啊!我心里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陆渊缓低头看着脚边狼狈不堪的女人,脸上露出那抹45度耐克笑。
那笑容在昏暗中十分渗人。
“宝宝。”他声音温柔,伸手轻轻抚摸赵清婉的长发,“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赵清婉猛的抬起头,眼中露出狂喜。
“小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最好最好了!”
“原谅我了是不是?你放心!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
陆渊的手指温柔的滑过她的脸颊,打断了她的话,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嘘……别说了,宝宝,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
城中村一栋握手楼的顶层天台。
陆渊在天上飞着,身后跟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表面因内部挣扎而微微起伏着。
他和行李箱一起落在天台上,发出轻微的“咚”声。
看着还在起伏的行李箱,陆渊轻轻的拍了拍行李箱,像是在哄孩子:“没事的,宝贝,很快就没事了。”
天台的阁楼里大概十二个平方,就是他租的家。
里面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破床,几乎塞不下别的。
他把行李箱拖到床边,拉开拉链。
赵清婉蜷缩在里面,脸色惨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巴被一团袜子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声。
看到陆渊的脸,她眼中被恐惧填满,身体颤抖起来。
陆渊把她从行李箱里提溜出来,丢在床板上。
赵清婉被摔得闷哼一声。
陆渊没说话,只是眼神微动。
咔哒…咔哒…几声轻响。
床沿那几根铁质护栏,此刻竟像活过来一样。
扭曲、变形,金属条如同毒蛇般缠绕上赵清婉的手腕、脚踝、腰肢。
将她呈“大”字形牢牢的锁死在床上,动弹不得。
赵清婉惊恐的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陆渊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宝贝,折腾一晚上了,乖,先睡会儿。”
他凑近赵清婉的耳朵,热气喷在她耳廓,“过几天……过几天,我就让你彻底解脱。”
说完,他不再看床上女人惊恐的眼神,躺在了赵清婉旁边闭上了眼睛。
呼吸很快变得均匀。
只剩下赵清婉被捆在床上,嘴巴被堵住,连哭泣都只能化作压抑的呜咽和身体的颤抖。
······
富贵集团工地,板房区。
被陆渊用念力震晕在监控室门口的三个小弟,终于呻吟着醒了过来。
脑袋疼得像要裂开,记忆一片混乱。
“操…怎么回事?”
“监控…摄像头好像坏了?”
“龙哥他们还在里面喝吧?去看看…”
其中一人晕乎乎地爬起来,走到主屋板房门口,下意识地去推那扇虚掩的门。
吱呀!
浓烈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门被彻底推开。
屋内的景象如同地狱。
横七竖八的尸体,凝固的血泊。
“啊!!!杀…杀人了!!!”
推门的小弟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裤裆湿透,连滚带爬地摔了出去,瘫在地上疯狂呕吐。
另外两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只看了一眼屋内,同样吓得魂飞天外,面无人色。
“快…快打电话!打给王总…不!打给权少!快啊!!”
一人哆嗦着掏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
······
半小时后,几辆豪车粗暴地冲破工地围挡的缺口,急停在板房门口。
为首一辆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昂贵休闲装,脸色阴沉的年轻男人跨了出来。
他眉眼与王富贵有几分相似,正是王富贵的独子,王权。
他一下车,就被那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眉头紧锁。
当手下战战兢兢地引着他,看清板房内的景象时。
王权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
他父亲王富贵那被挤压得缩成一个肉球的尸体,更是让他浑身发冷。
“报…报警!”王权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立刻报警!封锁现场!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
警灯闪烁,将这片工地映照得如同白天。
大批治安官赶到,迅速拉起了警戒线。
两名治安官站在板房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刑侦赵队。
另一个年轻许多,脸色发白,显然还没从眼前的血腥中缓过神来,是小张。
赵队皱着眉,打着手电,仔细地扫视着屋内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
目光在那些散落的砍刀、钢管和几把明显是土制的手枪上停留片刻。
“仇杀。”赵队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沙哑,“典型的黑社会团伙内讧火并,下手够狠的,一个活口没留。”
小张强忍着不适,目光却盯在王富贵那具扭曲成球的尸体上。
“赵…赵队…这…这也能是黑社会火并造成的?这…这根本不像人干的!怎么样才能把人弄成…弄成个球?”
赵队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打着手电,蹲下身,凑近了王富贵的尸体。
强光下,那被巨大压力强行压缩的痕迹清晰得触目惊心。
没有利器伤痕,没有爆炸痕迹,就是无法理解的恐怖巨力。
老刑警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年轻搭档的肩膀,声音压低。
“小张,把现场情况……记录下来,然后,立刻上报,一级加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地狱景象,眼神复杂。
“这案子……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