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宁躺在车板上,翻了个身,单手托着下巴,看向驾车的南宫言:“对了,南宫大哥,燕云山庄那边,知道燕大哥被抓的事吗?”
南宫言目视前方,握紧缰绳:“燕兄被抓后,我早传信回山庄了,不知燕云三十六天骑有没有办法救他。”他顿了顿,“不过那些莽夫,除了能打,没什么脑子,说不定已经硬闯王府了。”
温月宁猛地坐起身:“这么说,他们是靠不住了?”
南宫言摇头:“也不是靠不住,真拼起来能挡不少人,就是容易冲动误事。”
突然,一群魁梧壮汉从路边林中冲出来。他们都穿无袖粗布衫,光着臂膀,每人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脚步沉得砸地响。
为首的壮汉上前一步,粗声喝道:“此路是我开,留下车马,饶你们不死!”
南宫言猛地勒住缰绳,马车骤停。他抬眼扫向为首之人,冷声道:“王海彪?”他顿了顿,语气带刺,“上次你只见识了燕兄的内力,没机会看我显真本事。你是觉得我武功差,现在敢来拦我的路?”
王海彪定睛一看,愣了愣:“你是……上次跟燕七鹰一起闯我海云寨的人?”
南宫言冷笑一声:“哼,总算认出来了。”
王海彪把肩上的大刀猛地放下,刀尖戳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响。他双眼一瞪,粗声喝道:“怎么?燕七鹰没来?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南宫言有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猖狂,接我一刀试试!”
王海彪猛地扬起大刀,大喝一声,纵身一跃——他身子本就笨重,轻功又差,只跃出不到一丈高,直直朝南宫言砍去。
南宫言察觉他内力浅薄,毫无威胁,冷笑一声。眼看刀锋逼近,他抬指轻轻一夹,死死锁住刀身。王海彪僵在半空,使劲儿也抽不动刀。
南宫言手腕一扭,“铮”的一声,内力灌注指尖,大刀应声断成两截。他随即一掌拍出,王海彪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在北境混这么久,倒是有些本事。”南宫言冷声道。
王海彪咳了几声,挣扎着爬起来拱手,脸色涨红:“是我王海彪见识浅薄,不知江湖高手如云,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算了,上次我与燕兄去你海云寨,依他的性子都没大开杀戒,说明你和你的海云寨的兄弟们不算大奸大恶之徒。当年燕兄放你一马,今日我也可以放你。”南宫言冷声道。
王海彪连忙躬身拱手:“多谢南宫大侠不杀之恩!”
“行了,我有要事在身,赶紧让路。”南宫言挥挥手。
“等等,南宫大哥!”温月宁探出头,“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我哥哥经过此地?”
南宫言看向王海彪:“对了,你们可曾见过岭南温家主温砚堂经过?”
王海彪皱眉想了想:“岭南温家主?那可是用毒高手。两个多月前,我见过一人掌法带毒,不知是不是温家的毒影掌?”
温月宁急声道:“废话!除了我岭南温家的毒影掌,还有哪个门派有这种带毒的掌法?”
王海彪挠挠头道:“那应该就是了。不过……”
温月宁急声追问:“不过什么?”
“他好像被人打成了重伤。”王海彪道。
“不可能!”温月宁猛地从马车车板上摔下来,慌张道,“我哥哥武功高强,毒术在江湖中更是无人能及,怎么可能被人打成重伤!”
王海彪摆手:“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当时远远看见二三十个高手围攻温家主,其中十个被他的毒影掌打死,武功都不咋地。但有三个人武功特别诡异,周身黑气缠绕,看着应该不是中原武林的武功。”
南宫言问道:“后来如何?温家主的伤到底重不重?”
王海彪道:“后来温家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三个怪人正要下手,不知从哪射来几根金针,点了他们的穴道。接着出现个白衣女子,眉清目秀的,把温家主带走了。”
温月宁急忙追问:“那女子带着我哥往哪个方向走了?你快说!”
王海彪挠挠头:“那白衣女子轻功太快,我根本没看清,她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温月宁鼓着一张脸,急得直跺脚:“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啊?”
她转头看向南宫言,声音发颤:“南宫大哥,事情好像越来越糟了!”
南宫言放下缰绳下了马车,走到温月宁身前,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别急。那白衣女子能用金针点穴,懂医术,说不定会救你哥,他暂无性命之忧。”
王海彪连忙附和:“对,南宫大侠说得对,姑娘你别着急。”
温月宁转头吼他:“废话!不是你哥出事,你当然不急!”
南宫言突然大声道:“等等!”他似是恍然大悟,“白衣女子,金针点穴,难道是……”
王海彪和温月宁同时追问:“是什么?”
“难道是百灵谷的神医?”南宫言道。
温月宁瞬间高兴起来,连忙道:“这么说,要是真的是她,我哥肯定有救了!她的医术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
南宫言点头:“没错,百灵谷神医医术高超,且心怀仁善,若真是她救了你哥哥,那他大概率无性命之忧。”
温月宁双手合十,满脸希冀:“那就好,那就好。”
王海彪在一旁赔笑道:“姑娘放心,有这神医在,温家主吉人自有天相。”
温月宁突然顿住,似是想起什么:“可是不对呀!要是百灵谷神医救了我哥,那洛姐姐的解药怎么办?燕大哥他不就惨了吗?”
南宫言一愣,随即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南宫言问道:“月宁,你可知道还魂草、忆情果,还有执念藤这三味药材长什么样?要是知道,我们可以自己先去找。”
温月宁愣了愣,低头思索片刻:“这三味药材,我也是上次从我哥嘴里才知道的。至于长什么样,得回岭南我家,翻了药典才清楚。”
南宫言叹了口气:“哎,我真是无语了。你跟你哥,怎么就一个天差地别呢?”
温月宁瞪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吗?要不是那样,这家主不就轮得到我来做了?”